他交代了所有事,唯独没交代谁在宛城协助他藏匿,提供消息。
这说明对方在他心里位置很重,为数不多值得信任之人。
刘思远回忆着沈行军挟持宣明玉的情形,笃定道:“他会说的。只要是个人,就有弱点,有人性。”
“其实我认为,沈行军的同党对社会危害应该不大。若是利益共同体的同谋,早该浮出水面。若是出于担心家人安全考虑,其它的事他也不会供述。”
“当然这是猜测,这一类人犯罪,理应重视。”
“你答应沈晗慈善机构跟奖学金的事,不怕警方不办?”
“这是破案嘛,既然让我跟罪犯家属沟通。过程中答应的所有条件,都理应是警方答应的。”
“你同情她?”
“这种人太多,同情不来。不过碰上了,若置之不理,会扰乱自身。”
沈晗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打断了两人聊天。
只有她自己的声音,沈行军大多时间无声。
刘思远趁机对邱婷道:“该您进去了。”
“你去,我相信你。”
刘思远扯了扯嘴角。
审讯不好玩,每次都需要挖掘自己心里的阴暗面。
他好久没参与过警方直接的行动,一直当个局外人。开开车,做个称职的司机跟保镖,邱婷主动聊起案情,他才会帮着分析几句。
“审讯方法你提出来的,理应你去落实。阿姨相信你,上次不是你这个专家,卫海岩张口都很难。”
刘思远暗叹。
审卫海岩他记得是利用对方女儿打开的突破口。
这次,是利用罪犯的妹妹跟父亲。
虽在演戏,玩心理战。
滋味一言难尽。
念及至此,他开门踏入了病房。
几天没见,沈行军憔悴的如同老了二十岁。双眼无光,胸前道肩膀缠满绷带,手铐将他一只手固定在了病床上。
颚骨突出,脸色白如病鬼。
见到刘思远。
沈行军眼中有了抹光,迅速又黯淡了下去。
连恨的力气都渐渐在缺失。
这年轻人阻了他一次暗杀任务,躲过了他暗杀的同时,还害他如没有灵魂一般囚禁于此。
输了就是输了。
他输得起。
各司其职,立场相对,只得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