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久让的声音寒凉如冰,若说有恨意,又仿佛恨过之后的释然,“他说只此一次,算是欠我的,且看你生死有命。但日后哪怕你不愿再见她,他也不会再帮我害你,他说……他欠了你更多?”
“无稽之谈。”陌浅毫不承情道,“那是你与他的事,与我无关。”
“没关系,之后我会知道你与他发生过什么。”久让满不在乎道,“我也是好奇,你究竟做了什么,能在短短这些年里,夺走所有属于我的东西。”
头顶上方仍旧遥遥传来闷响,声声震天动地,却俨然有些细微的不同。
应该是有人交手,听上去似乎势均力敌,她不能一心指望白黎来救她。
“你不必好奇,说是你曾拥有的,也是你未曾珍惜过的。”陌浅攥了攥拳,望着久让,却也望着她身后头顶上方的引路符,“你处心积虑骗我来,难道只想这般理论,将沐玄宸的负心也追究在我身上?”
可话音刚落,只见久让的身体突然微微一颤,眉心一凝,一道殷红的血淌出了嘴角。
陌浅一愣,她在地上落下的阵,并非是咒杀久让所用。
“呵,果然名不虚传。”久让颤笑一声,伸手抹去了唇边的血迹,“纵不再是众仙之首的仙尊,他如今也是这世间邪玄至尊,半点儿也不容人小觑。只这一线机会,他竟真的毫不客气要置我于死地。”
陌浅也有些惊讶,但也明白,谁都不该小看白黎,他拼着伤了一只手,总不能仅仅是探得久让的下落那么简单。
“送我出去,白黎尚留有半分情面,没有顷刻间便要了你的命,只要我安然无恙,他会放过你的。”
“放过又如何?我仍旧躲不过天道清算,所谓情面,不过是你们假仁假义的欺骗。”久让无所动摇道,“求人不如求己,陌浅,我不是你,我所拥有的一切,不会指望凭白得来。”
头顶上方的巨响越见激烈,地动山摇之下,洞穴中也显得越来越嘈杂,声音虽然遥远,但也明显听得出是在向着洞穴靠近。
陌浅背靠着土壁,估算着久让尚能坚持的时间,白黎或许并未留情,只不过斩获一缕魂息施以咒术,未必能尽全力。
而白黎应该也知道她和久让在一起,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一击命中,永除后患,他也已然投鼠忌器了。
这或许真的是天道的意思,且不论白黎是不是该重归孤命,她和久让都是天道所不容的存在,或许同归于尽,或许……物竞天择。
“久让,你并未至绝境之时,妖界魔界均不在三界内,不受天道掌控……”
“你是在炫耀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么?赢华已袖手旁观,拒绝我投身魔界,事到如今,妖界之中,夜溟会放过我么?”久让讽刺般质问着,却已然不太在乎众人怎么对她,“不过,我有更好的选择,何必委曲求全?这天下尽是负我之人,若当真求了他们,他日要如何论起报复?”
陌浅缓缓摇头,看来,她真的太了解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