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乱,如果此时久让针对的是我,我兴许该干什么干什么,都不一定会放在心上,但是她针对的是你……就不行。”
白黎已经是她在这世上最后唯一的牵挂,她容不得他再有半分闪失,哪怕一线可能,都不行。
然而,白黎听到这番话应该是会高兴的,纵然斩去心中爱恨,她仍旧珍视他再无他念,那与爱究竟有多少区别?
其实,陌浅觉得,白黎并非是爱上一个人便会疯狂到极致,只不过生就孤命,他比别人更加珍惜有人陪伴。
或许想要陪伴白黎的女子不在少数,但与其说是人生际遇向来叵测难言,她更愿意相信,白黎选择她,并非孤独使然,信手拈来的将就。
然而,白黎尚未表态,夜澜倒先起了不悦,毫不客气直言问道:“你邀我前来,只是要当着我的面,与白黎坦诚恩爱的么?”
“那倒不是。”陌浅并无尴尬,话回正题,一颜正色道:“我打算重开落仙阁。”
忽然间,白黎和夜澜都愣住了,她此前也未曾对白黎提起过这件事,因为她知道,如果先行开口商量,白黎给她的答复必定是……
“不行。”白黎断然否决道,“你纵有久让一缕天魂,但从来不愿做与她相仿之事,又何必这般刻意走她旧路?”
而夜澜看着她,却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意,“你是打算……与久让摆明宣战了么?”
“对。”陌浅坦然肯定,握着白黎的手,坚定道:“我不想坐以待毙,放任她绞尽脑汁要害白黎,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她得手,但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如此处心积虑的谋害,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夜澜缓缓垂眸,“那你想怎样?”
“虽然现在的落仙阁并不是曾经的落仙阁,但总也差不多,并且一直在你手上。”陌浅有条有理道,“久让最无法容忍的,无非是我得她一缕天魂不肯还给她,甚至觉得我拥有的一切都该是她的,却妄想要取代她,夺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重开落仙阁,意味着久让百年前做过的事重现人间,以她的性情为人,绝不会忍气吞声。”
白黎忽然握着她的肩头,掰过了她的身子,面对她冷着脸道:“我方才说了,我不同意。”
陌浅点了点头,“所以我没打算与你商量。”
“你……”
“我与久让之间的争斗,你还是避嫌别表态的好,否则惹了我吃醋,总想上天以昭示自己的所有权,我怕你就算身在地府也吃不消。”陌浅说着,目光渐渐变得轻佻。
白黎微微咬着牙,但终不比她脸皮厚,硬生生别过头去,“就算你吃醋,我且认了,但你绝不能……”
“上完了天,我的心意依然不会改变。”
白黎:“……”
而就在这时,夜澜才仿佛从一种莫名的情绪中回神,问了一句,“你可知,重开落仙阁,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陌浅点头道,“你曾与久让合谋做过的那些事,我也明白了其中究竟。若以巧计引人欲念,徒生罪孽,酿成人间悲剧,天道若寻不到罪孽的根源,便将罪孽归咎于天不引人向善。上天乃是天帝掌管,若是无端给天帝引来罪孽上身,也就如同与天帝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