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这小子……”赢华接过玉牌,一扫之前的挑衅邪狞,反倒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尴尬的别过头去,“陌浅,我知道你与嬴尧素有交情,他也曾传话给我,但是……我魔界是不该袖手旁观,不够仗义,但是……王妃已有孕在身……”
陌浅挑了挑眉,微微一笑,“恭喜。”
如此一言,反倒赢华更不好意思了,挥手又将玉牌给了陌浅,“只此时……我不能铤而走险,若再有下次……只当我欠你一份。”
“希望不会再有下次了,多谢。”
“告辞。”
“不送。”
陌浅说完,转身快步追上了白黎,扶上他的手臂,握起他湿凉的手。
虽说此次魔王前来,只是虚张声势探个底的,好在不是什么节外生枝的无妄之灾,却依然意味着麻烦。
本以为白黎的身体留在人间会遭阳气侵蚀,若一时没有转圜之机,去往魔界终也好过继续留在人间。
可是……赢华此次这般态度,虽未敌对,也摆明了态度。
明说是白黎被卸去了地府昼神的职位,自此与地府再无瓜葛,但恐怕谁都知道,上面还有天帝虎视眈眈,赢华不想被连累。
一番要挟,一番苦衷,白黎纵然动了去魔界的心,如今总也不能硬闯。
魔界的路是断了,难道白黎只能在人间继续等,等着夜澜妥协?
夜澜的心性她总也了解几分,若等到他能妥协的那一天……
“我想去一趟地府。”陌浅斟酌着道。
“去求夜澜?”白黎的声音清清淡淡,倒也没起怒气。
陌浅无奈摇了摇头,“如果真是他认定的事,恐怕谁去求也没那么大的面子,可我总觉得,有些话该说个清楚,如果真就这么拖着……”
“不拖着又能如何?你与他之间,又有什么尚未说清楚?”白黎反问道。
陌浅瘪了瘪嘴,或许白黎总是对的,是她太过天真,其实没有想好能与夜澜说什么,但总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见面说起,终会有转机。
哪怕连一线希望都没有,她还是想努力试一试,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白黎,就这么一天天的耗下去。
可不拖着又能如何?
无非是她与久让之间的一个选择。
白黎的身体微微向她手臂靠过来,低头间,流垂的长发掠过她的脸颊,“不碍事的,事关一界气数,夜澜支撑不了多久。”
陌浅紧了紧握着白黎的手,“那夜溟呢?”
“呵,那就当我真是错了,错到底就是了。”白黎淡然浅笑,仍旧无所畏惧,仿佛哪怕天下人都说他错了,只要他愿意,也要错到底。
他只是修为深厚,却并非万能的上神,这世间仍旧有他不能抗拒的力量,如果夜溟也要插手此事,续起地府的气数,恐怕……夜澜永远不会有低头的那一天。
难道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天帝有了勇气,敢对白黎下手么?
其实,陌浅知道整件事究竟僵持在了哪里,只有一缕天魂,她和久让只能存活一个。
“怨我?”白黎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