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地府,人是不会累的,无所谓疲惫,也就无所谓睡眠。
地府时长,仿佛能将岁月无限延长,可以肆意挥霍,甚至没有日出日落的困扰。
陌浅从来都不知道,酒竟是这般神奇又惊悚的东西,可以疯魔了人的心神,麻木了人的理智,挖出深埋在心底连她自己都有所惧怕的欲念。
毕竟她没喝过酒,久让的记忆中永远都是豪饮洒脱,把酒可以当水喝。
她从没想过自己喝醉了会是这样,但也知道醉鬼有种令人痛恨的行径叫……耍酒疯。
地府中可以不眠不休,醉了酒要等清醒,也是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只在偶然间一个念头仿佛利刃般划过脑海,触碰了陌浅已然麻木的心神,如同惊梦炸醒一般,瞬间激了她一身冷汗。
那仿佛被一刀劈开了麻木之后,其下的清醒,宛若脱胎换骨般清明。
陌浅猛的抬头,直到看清身旁的彼岸花仍旧妖艳绽放,才仿佛绝境逢生松了口气。
然而,她所面对的,便是酒醒之后,她那出奇好的记忆力蜂拥而来,将此前一点一滴的疯狂,悉数灌入她脑海中。
而霎时间,她脑海中又一片空白,如同整个世界崩塌了一般,只知道,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全都被她自己一手毁掉了。
平日里白黎对她冷冷淡淡,甚至一再出言质问,但就这么保持着对峙,只要保持这种微妙的平静,总也能这么难得糊涂的过下去。
可是……
陌浅并不否认自己确实偶尔闲极无聊,肖想与白黎……可绝不敢有这般疯狂的念头和举动。
她甚至不敢低头看白黎,生怕这一眼看去……
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岁月不能倒转,那她只有……掐死自己算了。
陌浅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低头,可那一瞬间的目见,仍旧让她想要就此消失在这世上。
白黎微微偏头闭着眼,苍白泛青的脸上仍旧残留着丝丝诡异的红晕,眉宇间染着浓浓的疲惫,她都不敢确定,他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那一身冰白如玉的皮肤本不易留下伤痕,却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红痕。
他一身墨袍几乎褪尽,长发铺在身后凌乱不堪……
他……还是被她给糟蹋了。
也不知地府已经过去了多久,白黎至始至终也未以伤她为代价解了禁制,就真的这样由着她……发疯。
陌浅从那些疯狂缱绻的记忆中,尚能找到白黎零零碎碎说过的话。
他一直在试图说服她,要她放开他,甚至在身处qgyu巅峰的那一刻,他的声音竟仿佛染了泣声,染了哀求。
那挣扎煎熬的声音,着实动人心魄,催人心欲。
可她一直也没放,曾经随口乱说的话竟然应验了,完全没有轻重也好,花样百出也罢,以至于她陡然惊醒的那一刻,生怕真的玩过火,触了他的命脉。
然而,就算彼岸花仍旧鲜艳怒放,白黎也真是被她祸害的不轻。
毕竟男女之事,她身为女子,又在这地府中,完全不会觉得累,可男子一次又一次……终是在损耗着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