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和陈荣一道来了宴客厅。
不知是不是错觉,柳文茵总觉得今日的他有点不一样。
具体是哪儿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谢钰上过战场,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知道柳文茵在看他,也知道陈景亭在打量他。
柳文茵提醒的那句话没头没脑,但能让陈景亭怀疑的,要么是他的来历,要么就是雪地里的那件事。
陈副将那边没有异动,想来极有可能是后者。
于是,谢钰穿衣的时候特意垫了某些地方,稍微改变了一点身型。
哪怕不能完全打消陈景亭的怀疑,迷惑对方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如谢钰所想的一般,陈景亭确实在打量他的身型。
远看,和那个人很像。
近看,又有些不同。
似是而非,让人难以决断。
陈景亭眼神里带着探究,他与那人交过手,那人身上杀气腾腾,一看便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而面前的人温文尔雅,哪怕有拳脚功夫,看起来也是文质彬彬。
气质截然不同,这真是同一个人吗?
越是不确定的事情,陈景亭越想深究下去。
他倒要瞧瞧,扒了这层皮,底下是人是鬼。
师者为尊,谢钰被安排在了靠前的位置,与柳文茵和陈景亭面对面。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陈景亭故意握着柳文茵的手摩挲,暧昧至极。
谢钰坐在对面,正好把桌下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要问有什么东西是不能与他人共享的,除了权力,便是爱情。
谢钰并非圣人,也有七情六欲。
这会儿看到陈景亭这般对柳文茵,心里又醋又恼,恨不得折断触碰柳文茵的那只手。
可他不能表现出来,这是陈景亭的试探。
柳文茵本就不喜欢和陈景亭亲近,当着谢钰的面,更是抗拒到了极点。
低声道:“世子爷,会被人看到。”
“怕什么。”
陈景亭不仅不松手,还握得更紧了。
看向谢钰的眼里满是炫耀,好似在宣示主权。
若不是定力足够强大,谢钰真就着了他的道。
“说来也是巧了,夫子居然和我夫人同姓,若追查一番,说不定你们还是同宗同源的亲人。”
夫人两个字,让谢钰心里更酸了。
如果没有替嫁的事,光明正大坐在文茵身边的人会是他,称呼她为夫人的也是他。
好在,这一切快要结束了。
面不改色道:“在下出身寒门,岂敢高攀。”
云夫人笑着接话,“谁高攀谁还不一定呢,别看文茵是从谢家出来的,其实被收养以前,她也不过是一介孤女,要不是有大造化,怎进得了谢家?又哪来的机会入幽州?”
“寒门怎么说也是士族,不过门第势力低了些,咱们这位世子妃的出身呐,大概是连寒门都够不上的,好人家谁会舍得把女儿丢弃?也就只有吃不上饭的人家,才会干这种狠心的事儿。”
之前酸柳文茵的妇人,第一时间应和云夫人的话,什么是阿谀奉承,被展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