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亭的话说得直白,让陈侯和云夫人齐齐变了脸色。
这会儿还是在府门口,大庭广众之下,无异于是把他们的面子扔在脚下踩。
云夫人眼里含泪,一脸委屈,“景亭,我知道你怨我,但你娘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全幽州城的人,谁不知道她是放火自焚的?”
“无缘无故,我娘为何自焚?”
云夫人眼神闪躲了一下,“这我哪里知道?或许是侯爷想接我进府,她心里有怨。”
“别提她,晦气!”陈侯眼里满是不耐,“当年要不是她使了下作手段,哪来的机会进侯府当主母?她能进陈家祖坟,享陈家的香火,这是她的福气。”
警告陈景亭,“你最好见好就收,不要总惦记着那个贱妇,不然……”
“不然,侯爷又当如何?”
“别忘了是谁把你捧到继承人的位置?现在的幽州和陈家,还轮不到你当家作主。”
陈景亭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尚存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能彻底闹翻,再等等,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给母亲报仇了。
云夫人本就心虚,对上陈景亭冷漠的眼神,更觉得心惊肉跳。
再不除了他,他们所有人都会被这头狼崽子咬死!
云夫人原本想着,先给后院那些个贱蹄子一段时间,若有人怀上身孕,不管在肚子里的时候是男是女,最后生出来的都是男孩。
到时候直接去母留子,永绝后患。
若是一个月以后还没消息,那就想办法给侯爷下绝子汤,往后再也不指望他了。
省得她前脚过继了孩子,后脚侯爷那边出幺蛾子,坏她的好事。
云夫人坚信,只要自己亲自教导孩子,肯定能养出个听话、好掌控的继承人。
“侯爷,景亭误会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您别跟他斗气,要是气坏了身体,我和芳菲芳若怎么办?”
提到两个女儿,陈侯的面色缓和了不少。
哪怕再怎么不愿,脑子里还是考虑起了从旁支过继孩子的事情。
都是陈家血脉,想来列祖列宗不会有意见,他也不算太亏。
拉着云夫人的手往府里走,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陈侯道:“前段日子公务繁忙,珠珠又出了事,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坐一起用膳了,明日把老二一家请来府里,办个家宴。”
云夫人眼底含笑,“都听侯爷的。”
不管是去母留子,还是过继孩子,只要受益的人是她,便没什么可纠结的。
随机应变,就可。
陈景亭一动不动站在原处,府门口的门房和侍卫大气也不敢出。
虽然先夫人和侯爷、新夫人的纠葛不是秘密,但人要脸,树要皮,更何况那些话是世子爷亲口说的,比起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可信度高多了。
被他们听了去,也不知几位主子会不会杀人灭口?
先一步回府的柳文茵,又一次遇到了谢钰,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故意来偶遇她。
谢钰的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那里包着一块纱布,而他的眼里,则满满的都是担忧和心疼。
柳文茵心里一暖,对着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身后还跟着银心,柳文茵不能和他多说什么,只能用口型无声地提醒谢钰,让他小心陈景亭。
短暂地见了一面,又分开,柳文茵也不确定谢钰有没有看明白她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