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洗三礼只有极亲近的亲属汇聚一堂,为新生儿洗吉,然皇贵妃母家嫂子,韩国公夫人率先带着贺礼上门拜访,其余听到风声的世家夫人纷纷效仿,定远侯府一时门庭若市,多日前因府内突然爆炸而造成的街市冷清景象一扫而空。
匆匆忙忙将午膳应对过去,
午膳后,众人齐聚产房外,收生姥姥设上香案,燃香炉,供奉碧霞元君等十三位神像,上香叩首之后,将小佟宁抱在怀里,洗三仪式正式开始。
各府夫人以尊卑长幼往盆里添一勺清水,而后将准备好的“添盆”之物,放到茶盘里。
佟雪站在定远侯太夫人身旁,面带浅笑,一一向各夫人道谢。
正当洗三礼有条不紊进行时,忽然自外间传来细小的喧闹声,隐约夹杂着女子的哭闹,与婴儿的啼哭。
佟雪反应最快,当下对采蓝使了个眼色,而后不动声色地快步地往清平苑门口走。
待她赶去时,吵闹正凶,索性看门的婆子是个激灵的,见来人不怀好意,忙唤来个小丫头,将那哭哭啼啼的小婴儿先抱到几十丈开外的亭子里,而后用帕子堵住了哭啼女子的嘴,并将其反剪双手,压在地下。
“何人在此闹事?”佟雪皱眉看着委顿在地,因撕扯而衣衫褶皱,发髻凌乱的妇人,冷着声道:“李媚儿,你不在屋里好好待着坐月子,跑到此处闹事是何意?”
佟雪目光在聚集在一起的仆妇中扫了一圈,忽然对准某个畏畏缩缩的人影,面色一沉,冷声道:“方子娘,你不在屋里好生伺候着儿媳妇坐月子,却任她到此处放肆,又是何意?”
方子娘从未想过一个小丫头竟有如此大的声势,以至于当她与佟雪横眉冷对的眸光对上时,她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双膝一软,身不由己地跪倒了地上。
“回,大姑娘,老奴也是没法子,是这女子,她硬说所生下的骨肉”方子娘哭着一张脸,支支吾吾地说道。
“胡扯!还不堵住她的嘴!”佟雪厉声打断她的话,对一旁的丫头吩咐道。
“将人先关到后院柴房,缚住手脚,堵住嘴,稍后再行处置。”佟雪唤来四个粗使婆子,两人一起,大力架起李媚儿与方子娘,往后院去了。
佟雪睥睨场中其余缩着脑袋立在当地的仆人,“都回去好生当差,明儿自到我跟前儿认错,偌大的侯府,竟拦不住两个女子,让她们闹到跟前,你们还真是好能耐!今日的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若辰出去烂嚼舌根,可别怪我不近人情!”佟雪说完,冷哼一声,拂袖往那抱着婴孩的小丫头走去。
那小丫头原始暖藏堂的一个扫撒丫头,因旭日堂被炸,陆氏突然早产,到暖藏堂中套着的小院,清平苑生育,故而这小丫头这两天也在清平苑当差。
见佟雪往她走来,小丫头连忙屈膝跪下,“奴婢四儿,见过姑娘。”
“你抱着孩子,快起来吧。”佟雪弯下腰,亲自将她从地上抱起。
“谢姑娘。”这下丫头长着一对可爱的梨涡,笑起来看着十分亲切,见她双手熟稔地抱着婴孩,而这孩子在她怀里,安安静静地,止了哭泣,佟雪觉得甚为惊奇。
这下丫头不过跟她一般高,瞧着约莫十一二的模样。
“四儿,府里现下宾客众多,你先带着这孩子去寒梅馆,待我忙完了,再去寻你,你看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