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水太深
雪千寻闻言,倏然一怔,脑海之中不禁回想了起来,那天她贸然前往尚书府之时,杜蕊凭借着绣花针,穿透了自己的耳垂,给自己扎了一个耳洞,倏然之间,雪千寻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口中的银牙紧咬,发出了吱吱的声响。
她刚刚想要冲上前去的时候,忽然,在雪千寻的身后,她的侍婢扯了扯雪千寻的衣袖,雪千寻侧目看向了侍婢,微微地眯了眯双眸,冷然道:“做什么!?”
“公主殿下,这里是初云国的皇宫,咱们是来赴宴的贵客,若是和她在这里动手的话,岂不是掉了咱们的身份。”侍婢千月启唇,给雪千寻提了个醒。
雪千寻在听闻了千月的话之后,眉黛微蹙,冷冷地瞥了一眼杜蕊,刚刚抬来的手,缓缓地垂了下来,嗔了杜蕊一眼,轻哼了一声,道:“看在今日乃是你们初云国太后的寿辰,本宫才不会跟你计较这么多。”
杜蕊的唇角微微地扯了扯,似笑非笑地看着雪千寻,那眸光仿佛是在挑衅着她似的。
雪千寻水袖之中宛如水葱一般的纤纤玉指,捏地咔咔作响,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恐怕,此时此刻的杜蕊,早就已经被雪千寻的眸光给千刀万剐了。
可是,杜蕊却是不以为然,仿佛没有瞧见雪千寻的目光似,淡淡地笑了笑,举步走上了台阶,直奔正阳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正阳宫,乃是初云国皇室宴请文武百官、合宫夜宴、宴请外宾之所,若是没有皇上的吩咐,即便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也是没有资格在正阳宫之中办的。
杜蕊迈着莲步,径直地朝着正阳宫之中走了过去,雪千寻站在了原地,微微地眯了眯一双云眸,一双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瞳人之中,闪过了一抹森然的寒意。
就在这个时候,琅邪漫过了雪千寻的身边,就跟在了杜蕊的身后,走上了台阶,在琅邪漫过了雪千寻的身边之时,雪千寻想要拉住琅邪的手,可是,就在雪千寻的手即将要蹦出到了琅邪的手之时,倏然,在雪千寻的耳畔,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若是敢碰我,我就砍了你的手!!”
这道声音的主人,雪千寻再熟悉不过了,登时,雪千寻的双眼之中,泛起了一抹晶莹的水色,这么多年以来,雪千寻对琅邪是怎么样的心思,琅邪不会不明白,可是,为什么琅邪会这般对自己呢!?
她有着惊华的容貌,自问,放眼天下美人排行旁,她也是能够坐稳前三名的,而杜蕊,虽然相貌也是不俗的,可是,相比之下,也绝对比不上自己,为什么在琅邪的心中,却就只有杜蕊呢!?
渐渐地,雪千寻的双眸之中蒙上了一层水色,欣长的睫羽,微微地一颤,晶莹的泪珠便从雪千寻的双眸之中低落了下来。
此时此刻,梨花带雨的雪千寻,显得更美了,另经过了雪千寻身边之人,无不驻足,欣赏这宛如一幅精美画卷一般的美。
可是,雪千寻的眸光从始至终都落在了琅邪的身上,看着琅邪试探性地去拉杜蕊的手,可却反而被杜蕊甩开,雪千寻的心头顿时恨意更甚。
“公主殿下。”千月站在雪千寻的身后轻唤了一声。
雪千寻侧目,看了一眼千月,只听见,千月启唇对自己说道:“咱们今儿是要来给初云国太后贺寿的。”
雪千寻知道千月是什么意思,微微地眯了眯双眸,贝齿轻轻地咬了咬唇瓣,用力地跺了跺脚,深吸了一口气,便迈着莲步,径直地朝着正阳宫之中走去。
正阳宫,白玉为地,琉璃为瓦,灿金色的大殿之中,充满了皇家的威严,还既不失庄重、肃穆之感。
在每一张紫檀餐桌之上,都盖着一张极好的金黄的绸缎,在最前出,都以苏绣绣着各国的名称。
果不其然,如同杜蕊所想的一样,在阡杀宫的位置旁,绣着杜府两个字,而在这张餐桌旁,还有一张餐桌上绣着尚书府三个字,在朝堂之中,就只有杜星南这么一位尚书姓杜而已,那这张桌子,也就是给自己的。
原本,杜蕊不想要和琅邪在这么多人前,显出来什么,可偏偏的,这张桌子的位置……
微微地眯了眯双眸,杜蕊缓缓地垂下了眼帘,不禁朝着自己的手腕之上看了看,唇角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很显然,皇上是将自己当做了琅邪的人,这也难怪,皇上在看见了自己之后,每每脸上都会流露出来一抹讨好之色,原来是认出了自己手腕之上的鸳鸯碧。
杜蕊没有多想,迈着莲步,径直地朝着那张桌子的方向走了过去,而琅邪,很是自然的跟在了杜蕊的身后,仿佛看上去,就跟杜蕊的小跟班似的,任由着谁人都不能够相信,他会是阡杀宫的少宫主。
杜蕊扯了扯裙幅,缓缓地俯下了身子,低垂的眼眸,看着自己身上的华服,唇角微微地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刚刚她曾听闻琅邪说过,初云国的皇室,想要借机拉拢阡杀宫,现在,杜蕊更加明白了,皇上赠送给自己这套华服和首饰的原因是为了什么。
“呵!”杜蕊冷笑了一声,侧目看向了端坐在自己身边的琅邪,唇角扯出了一抹冷笑,朱唇微启,淡淡地问道:“如果有人想要利用我来接近你,你会有什么想法?!”
“你是说,你们初云国的皇帝吗?!”琅邪很是随意,斜依在靠椅之上,宛如墨染一般的剑眉,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浅笑,微微地眯了眯双眸,似乎琅邪早就已经知道了皇上所谓何意,薄唇微启,反问道。
“呵呵。”杜蕊淡淡地笑了笑,声音亦是淡淡地说道:“看来,各国之中的水很深啊!!”
琅邪缓缓地抬起了手来,轻轻地摸了摸棱角分明的下巴,自顾自地斟满了面前的白玉酒盏,朝着杜蕊的方向隔空敬酒。
杜蕊侧目,看向了身侧的莫凝,吩咐道:“倒酒。”
“是。”莫凝应了一声,将杜蕊面前的白玉酒盏斟满。
杜蕊端起了酒盏,一口将酒盏之中的酒水饮下,眸光挪到了琅邪的身上,轻轻地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盏。
琅邪满饮了此被酒,清浅一笑,莞尔道:“这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