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把车开到距离匪巢一百来米的地方,找了个隐蔽的隘口把车停了下来。
雨下得这么大,又没有孟甘在里面做内应,最省力最快速的空中解救完全没可能再用。现在只能想办法破墙挖洞,从地上进去救人。
小隼打开装衣服的帆布袋,把两套防雨的作训服拿出来穿上。西南高原的鬼天气阴晴多变,尤其是冬春季节,下雨天会变得非常冷。
还好备下了作训服,如果一直在雨中淋着,等衣服湿透了人很快会失温,到时候不用说救人,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还都是个问题。
“小隼,你先在车上等着,我去工厂四周勘察一下地形。”孟欣说着下了车。
曹小隼也跟着跳下了车,紧跑几步死死地抱住孟欣的胳膊:“你别想甩下我,这异国他乡的,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孟欣无奈,只好答应了,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悄悄地走到院墙外面,顺着院墙摸黑向四周查看。
厂房的四楼有灯光透出来,院墙足足有四米高,墙顶上有铁丝网,这么大的雨,以他们俩的能力,不大可能翻墙而过。
那就只剩下一种选择——破墙。
墙外面是荒地,靠近围墙有一圈窄窄的排水沟,水沟里的水几乎是满的。院墙根上每隔二十米都留有一个排水口,里面的水正在汩汩地流出来。
围着院墙转了两圈,把大概情况都摸清楚了,决定从工厂的后侧面破墙。破墙口要尽量远离工厂大门,刚刚他们在厂门口附近的时候,听到了院墙里的狗叫声。如果动静再大点,安保搞不好会出来巡视,那可就麻烦了。
孟欣找了个对准厂房后沿的排水口,决定在这里动手。排水口旁边堆着一堆枯枝,孟欣伸手把枯枝拉到一边,准备归整一片平整的地方放工具。
突然,黑暗里一道青光一闪,孟欣感到手上一阵剧痛,禁不住“啊”的一声轻呼。
“怎么啦?”小隼大惊,也顾不了那么多,赶紧打开手电来看。
孟欣的左手拇指血流如注,小隼就着雨水擦了擦,露出来对称的四个小小的伤口,刚流出来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不好,你被毒蛇咬了。”小隼尖叫一声,马上把手电向外圈照了过去。
枯枝上面一条眼镜蛇高高地翘着三角形的蛇头,长长的信子不停地翻卷着,发出“嗞嗞”的叫声。
“你帮我照着点。别让它跑了。”小隼把手电交给孟欣,伸手撸了撸袖子。
孟欣刚把手电拿到手里,小隼却忽然低头在他手上的伤口上吸出几口黑血来。孟欣急忙挣脱,小隼却死死地拉住不放。
“这是毒血,把你毒死啊。”孟欣焦急地低声吼道。
小隼又吸出几口血,直到吸出来的血是鲜红色了,这才住口。紧跟着抬手把扎马尾的皮筋取下来,从一绺皮筋中拿出一根,在孟欣的手指上反复绕了几圈,把伤口做了隔离。
从吸干净毒血到扎好皮筋,整个过程半分钟都不到,孟欣暗自佩服,还真没想到这姑娘手脚这么利索。
把孟欣的手刚放下,曹小隼转回身来对着毒蛇,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短短的枯枝。
孟欣被她吓了一跳,低声喝道,“你要干啥?不要命啦!”
小隼单手叉腰,瞪着孟欣说道:“要不你来?”
孟欣一时语塞。他这个北方城市佬,山上的老虎不一定怕,这草丛里的长虫,看一眼都头皮发麻,更不用去抓了。
小隼也只是跟孟欣斗个嘴,她哪敢让他来试?捉蛇斗鸡摸鱼摸虾,这都是湘西农村野孩子们的必备功课,小隼虽然看上去娇小,小时候也是孩子王,捉蛇可是她的看家本领,一等一的高手。
只见她弯腰把手里的树枝往蛇头前晃了晃,那条蛇迅疾地探头去咬,小隼手腕一翻就把蛇头按在地上,猫腰一伸手就捉住了毒蛇尾巴,提起来抡圆了往排水槽上猛摔了几下,刚才还凶猛无比的毒蛇瞬间变成了一根僵直的肉棍儿。
这几下干净利落,孟欣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要崇拜我一下?”小隼得意地问道。
“不,我要拜你为师!”孟欣诚心诚意地说。
“好!”小隼痛快地答应了,“不过徒弟啊,先把手电关了吧。”
孟欣这才意识到手里的电筒,一束光柱直插苍穹,如果不是下这么大的雨,现在就已经暴露了。
“你不能动了。”小隼说道,“大部分毒血吸出来了,但这种眼镜蛇毒性太强,你动得多了血液流动太快,毒血流进心脏就麻烦了。”
“那怎么行?今天必须救人!”孟欣急了,“里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可能我们只有这么一个机会,晚一天都可能会发生意外!”
“我是说你不能动,我有说今天不救人了吗?”曹小隼的脸几乎顶到孟欣的下巴上,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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