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不能再担任公司的法人和股东,我和妈妈商量了一下,这些权益全部转到你的名下。”花裴说道。
“这怎么可能?这让人家怎么看?”孟欣急得脸上青筋直跳。
花裴嗔怒地瞪了孟欣一眼:“亏你还是个大男人。你是在乎我怎么看,还是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是要顾及我的感受还是顾及别人的感受?”
孟欣把脑袋摇得像个转轴一样,坚决不同意:“法人让花妈妈来做吧,公司的事儿我来操心就是了。”
花裴不耐烦了,拉下脸来说道:“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呢?这些身外之物都不接受,你这是要准备离开我的节奏吗?”
这句话正中孟欣软肋,急得冷汗都下来了。
“那我去申请和你结婚。”
花裴无奈地笑了,说道:“傻瓜。人家都申请离婚,哪有申请结婚的?”
孟欣还要争辩,花裴摆了摆手。
“好了,你我都不是注重形式的人,以前不是,现在就更不是了。”花裴平静地说道,“孟欣,我之于你,已经是一生托付;你之于我,也是半生的唯一。再出去时,我想我还是年轻的,至少我的心不会老,而变幻莫测的人世间,不知道我还认不认得。”
“但我还是认得你,也只能依靠你。”花裴说,“孟欣,到那时,如果我是一叶浮萍,你是那一池春水吗?你如果真是等候我的那一湾小湖,我何苦把那些尘垢背负七年?”
“不管怎样,七年以后,我需要的可能就是一粥一饭一床一被,有人拥我,我就梦转千回,没人拥我,我也孤枕可眠。”
“孟欣,如果说到了今天,我花裴遭受这半生的苦难,连这些都没想明白,我还值得有个男人爱吗?何况是你。”
不得不承认,花裴的描述极富蛊惑性。她说出了她的心声,也给她的未来绘了一幅蓝图。
“嘿嘿。”孟欣被打动了,他傻笑着说,“你呀,好像找着悟道的好地方了。”
花裴笑道:“算你说对了。告诉你,这里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比如说我下铺石玉芬,归国博士,金融诈骗进来的,怕不怕?”
孟欣说:“我看你也读个博士吧。开个书目,下次给你带来。”
花裴得意地说:“好,等我出去的时候就比你学历高了。”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交代孟欣:“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你抓紧时间帮我处理一下吧。”
听完花裴的嘱托,孟欣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花裴,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可以轻松地睡个好觉了。”孟欣说,“你知道,我接手的任务,就是已经完成的任务。”
这件事情确实很棘手,但孟欣知道,这件事又非常迫切,需要马上解决。
这关系到花裴在狱中能不能安下心来。
孟欣这些天翻了很多关于自虐症的资料,了解了花裴目前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
结果令他很失望——这是心魔,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疗。①
第二天把公司和药店的事情交代了一下,孟欣陪同花妈妈直奔机场,登上了去荆州的飞机。
小隼对孟欣离开花城有些意见,当她清楚去荆州的使命之后,把双手举得高高的,完全赞成。
花妈妈不是很健谈的人,这些年经受了这么多磨难,更加沉默寡言。她对孟欣的情况也不想再深入了解,不过看得出来,母女俩前些日子也没少聊他。
孟欣到荆州不是来送花妈妈,甚至他都没把花妈妈送回家,两个人一出机场就各奔东西了。
孟欣叫了部的士,直接去了肖晴住的那个小区,按着花裴给的地址,敲开了肖晴家的房门。
“你找谁呢?”开门的中年女人很友善,看上去却跟花裴描述的肖家的人不太像。
“肖晴是住这里吗?”孟欣客气地问道。
“这房子是我买下了。”女人说,“她们搬回马峪江老家那边去了。”
孟欣马不停蹄直奔马峪江镇,很快找到了肖晴家住的那栋老房子——准确地说,是棚户区的一栋平房。
房子一共有三间,红砖灰瓦都已经破旧不堪,门窗看上去换了没多久,却落满了灰尘,像是很久没擦过。左右邻居都已经盖起了三层的小洋楼,只有她们家的低矮平房破落地挤在中间。
宋小宁的父母是本镇的农民,前些年修省级公路的时候地被占了,政府给了一些补偿款。前些年补偿款比较少,老两口每个月一千多块钱的收入,一家子吃用都不大够用。
“他们在市里买的楼是按揭,现在小宁不在了,肖晴又办了病退,供不起,只好卖了。”宋老爷子满头花白,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
肖晴坐在里屋靠窗的一把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夕阳透过玻璃照在她的脸上,给她苍白的脸庞添了一点点血色。
“娃儿要放学回来了。”肖晴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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