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贵中的这段遭遇,尤其是他在大排档里当街被人绑走,并被仇家在江水暴涨的雨夜扔进了珠江,不仅对他本人影响巨大,而且也让潘安子重新认识了世界。
三年多后,两人再次坐到一块儿,回想那段往事,都不禁感叹。
“说实话,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把人家林穆穆晾在一边,娶了金晶晶?”南贵中又干了一杯啤酒,乜斜着潘安子说道,“感觉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些都言不由衷,不是真相。”
“嘿嘿……”潘安子晃着脑袋笑了好一阵儿,一看就是喝多了,说话都啰嗦起来了。“这事儿我就跟两个人说过实话,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穆穆。她信了,你咋就不信呢?”
“我是没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相好,不然可能不会是这个样子。”南贵中说。
“青梅竹马有个屁用?现在是金戈铁马的时代,爱情在世俗的滚滚车轮下就如同马蹄上的野花,连颗晨露都来不及吸吮,连一线朝阳都没机会看到,就特么地被碾成碎渣渣了。”潘安子连着喝了两杯啤酒,嘴一张就喷出来满嘴的酒气,“是你给我上了最真实又最残酷的一课,也给穆穆上了一课。我离得还远一点,你被绑的时候她就在跟前,你把她吓得一个礼拜没说过一句话。”
南贵中憨憨地笑着,敬了潘安子一杯。
“中原健康里只有两个男人是我岳父的眼珠子,第一个是你,第二个是我。他曾经说过,你像微波炉,打开开关就热;而我是电陶炉,放啥上去都能加热。”潘安子继续说道,“你的拼劲儿全公司第一,我自认不如。不过看到你在我眼前被人掳走,险些死于非命,我跟穆穆商量了一下,决定从了,少奋斗二十年吧。”
“你吧,还好说。林穆穆怎么会同意呢?”南贵中好奇地问道。
“她也不想同意,有什么办法呢?”潘安子黯然说道,“她有个弟弟要结婚,她妈要等着她的彩礼给她弟媳妇家,我又拿不出来,怎么办呢?”
“我明白了。与其她去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赚彩礼,还不如你把金晶晶娶了赚个公司,然后让她死心塌地地当你的二太太。”
“无奈之举!”潘安子苦笑着说道。
南贵中指着潘安子笑道:“你这家伙,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还装得像个受气包似的,家花野花都给你摘了,还在这里矫情。”
潘安子摇着头说道:“这三年多我受得什么样的气你是没有耳闻还是怎样?那位金小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如果是个好惹的,还能轮得到我?说真心话,如果不是给我生了个儿子,我真是恨不得把她扔到山沟里去喂狼去!”
“走一个!”南贵中提了一杯酒,干了杯之后宽慰潘安子,“前面占了便宜后面就得吃亏,我算是看懂了,这世界公平得很呢!”
“唉——,只是苦了我的穆穆。”潘安子叹息了一声,摆摆手说,“别说我了,说你吧。其实我们都没法跟你们比,穆穆想不开的时候就拿黑麦来开导自己。连黑麦都上不了正位,她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你小子!”南贵中骂道,“就拿我的故事来调理人家穆穆吧。”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还真是为人家黑麦鸣不平。”潘安子说道,“不是她把你从珠江里捞出来,你现在骨头渣都没了。”
“也不是这么说。”南贵中摩挲着渐渐发红的脸说道,“开始我也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的,后来我反应过来了,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我死了,她什么都没有!”
“你这是强词夺理!”潘安子讥讽道,“救命就是救命,哪有人救人之前先盘算好了跟你要什么条件的?何况你那种情况,珠江当天的水多大呀?大潮碰上大雨,江里的水往外冒,不用说跳下去救你,就是在江边站一站我腿肚子都发抖啊兄弟!”
“对,你说得没毛病。”南贵中有点难为情地说,“后来我回珠江边瞅了一眼,然后就再也不敢去了,往那儿一站,我腿直哆嗦。”喝了口酒,他又继续说:“恩情归恩情,事业归事业,家庭归家庭,我一狠心还是跟她把账算清楚了。我可以多给她点钱,但她不能影响我找其他女人,更不能挡我的事业路!”
“你呀,孽债太多,小心阴沟里再翻船吧!”潘安子好心提醒道。
“我刚才跟你说过了,我是死过一次再也不怕死的了。”南贵中恨恨地说道,“姓罗的父子俩把我的匪气逼出来了知道吗?”
“对了,那爷俩再也没找你了是吧?你也不准备找那父子俩报仇了吗?”潘安子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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