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总你先去忙吧。”段河生跟朱晓说,“我找孟总好好聊聊。”等朱晓出了办公室,他才招呼孟欣过去喝茶。
孟欣仍然不理他。心里说我儿子跟着外公外婆跑得无影无踪我都能忍了,这世上还有啥不能忍的?别说你弄对母子来吊唁,就是摆香案设神坛,请人来跳大神儿,我也未必就怕了。
段河生可能也知道,单凭这么简单的手段不可能让孟欣做出根本性让步,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孟欣知道他的态度:阴魂不散!外边那个女人的丈夫骨癌去世了,生前骨折曾经做过手术,用的是菲力提供的植入器械。其实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了两三年,段河生又把她们找了来,就是成心来恶心孟欣。
不过恶心别人自己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对母子在门口每哭一个小时,段河生就要给人家一千块钱。如果孟欣一直这么爱答不理的,那母子俩就一直在外面消费,段河生哪里受得了!
迫不得已,段河生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卑躬屈膝地把孟欣拉到了茶桌旁,恭恭敬敬地倒了杯茶送到孟欣跟前,覥着脸说道:“孟欣,我的孟总,您高!实在是高!我服您了还不行吗?”
孟欣把茶喝了,摇摇头说道:“段总,怎么感觉味儿不对呢?这话应该我跟您说才对啊?您请了医闹儿来恶心我,我应该恳求您高抬贵手才对呀!”
“都是兄弟的错,是兄弟瞎了眼了,把您这尊大神当成寻常的小妖精了。”段河生卑微地说道,“您高低给个话,您也知道我的处境,老丈人的工厂再不补血都要维持不下去了。”
段河生逞强使霸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今天突然换了一张谄谀的脸,着实让孟欣不适应。不过孟欣也明白,这张脸变起来比天公还快,别看这会儿万里多云,可能下一秒就彤云密布了。
孟欣朝门口方向努了努嘴:“不管咱们谈啥,那母子俩的费用都不在列。”
“明白!”段河生马上给在会议室候着的手下打了个电话,安排他们把那对母子打发走了。
转回身来,段河生也不多说什么,频频给孟欣续茶,十足的虔诚。
孟欣当然知道他要什么,其实这段时间孟欣一直煞费心机地考虑段河生这件事应该怎么收场。段河生是个无赖没错,这次是他自作自受也没错,他这种贪得无厌的小人不能惯着更没错,错在哪里呢?他就是这样的坏人,花裴在这件事上就没错吗?自己把没用出去的款项给扣了就合理吗?
最要紧的是,孟欣介入花裴和段河生之间的纠纷,初衷是想让段河生永远离开花裴,给她正常的生活。结果呢?现在仇恨升级了,花裴誓言要让他断子绝孙!有多大的压力就有多大的反弹,段河生绝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这样冤冤相报,如何收场?
最终一定是两败俱伤!
孟欣倒是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他觉得可以一试。
“段河生,我有个一举两得的法子,可以化解你和花裴的恩怨,就不知道你肯不肯下功夫去做。”
“您先发还我那五百万,其他的一切都好谈。”段河生何等狡猾,不见兔子岂肯轻易撒鹰。
“你把这件事儿做好了,我保证,一切都有了。”孟欣太了解坏人的品性,就像恶狗,等着投喂的时候是最听话的,一旦喂饱了,肯定会溜之大吉,哪里能找得到他?
“嘿嘿……”段河生阴笑了几声,“孟总,就算我是三岁的孩子,您也不能画个饼就把我打发了吧?”
“你还没听我说要做啥,怎么知道我是给你画饼呢?”孟欣瞪了他一眼。
“愿闻其详!”段河生的嘴里难得蹦出来一句成语。
“你昨天也听到曹小隼给你放的录音了,花裴对你恨之入骨,你没感觉你们这个仇是越结越深了吗?”
“不要拿这个来吓唬我!我是那么轻易被吓住的人吗?”段河生翻了翻眼皮说道。
“您段河生段爷是谁啊?大英雄,大侠客对吧?”孟欣讥讽道,“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这么称呼您,您不会出冷汗吧?”
段河生一时无言以对。
孟欣见他没那么嚣张了,才继续说道:“我给你普及一点科学知识,有种动物叫猞猁,它体型比狼小很多,但是狼极其怕它,能躲就躲得远远的。为什么?它专门猎杀狼的幼崽,动不动就满门抄斩。花裴要对你做些啥,你心里可有好主意防住她?”
“就她?她有几把刷子我还能不知道?她只是我皮鞭底下呻吟的奴仆,我还从来没把她当人看过!”段河生不屑地说道。
“呵呵。”孟欣冷笑了两声,“别说我不抬举你,你知道张飞是怎么死的?被两个不知名的手下杀死的,脑袋都给割下来。这个可能太远了,说近一点的,你去查一下灭门案,几乎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发了狠,把平时欺负他的人一次杀个干净。你要没听说过,我现在给你查几宗来看看?”
“那不用!”段河生口气软了下来,不过还是嘴硬,“她就算有那个心,难道她还能越狱跑出来吗?”
“她不用越狱,她只需要活着。”孟欣说道,“她的刑期还有六年多,而不是六十多年。”
“而你儿子,才几个月!”孟欣把这句话单独拎出来说给段河生。
听到孟欣狠狠地说出来这几个字,段河生也禁不住皱紧了眉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孟欣看到段河生认怂了,这才把心里的方案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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