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尚书杀是杀了,可那尸体又在头七内被偷,只怕是有人捣鬼啊!白奕你,快替朕查一查,若是此事关乎皇位,可如何是好。”偌大的宫殿里,御座上的老人急切的很,说道。
“白玉京替皇上杀人不假,可这何时,也需要替皇上查案了?”座下之人面无表情,淡淡道。
“这……”御座上的老人的话被打断,皱了眉悠悠道:“朕已垂垂老矣,这皇子夺嫡之争朕不是没有察觉,只是这皇帝,朕还没做够。”
老皇帝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谢尚书算是我朝元老,却私下勾结党羽,只怕是,有意要扶持谁。朕虽不知他为哪位皇子所用,但只要朕还在位,他这做法便是大逆不道。”
“当初托白玉京暗中了结了他,是怕公开处决那佞臣,会使得朝堂动乱,打草惊蛇。朕知晓白玉京行事谨慎,无所不通,才想出了这法子。外人定不会想到那佞臣之死,会与这善于寻人的乐坊有关联。”
老皇帝望向座下沉默不语的白奕,仍旧说道:“如今谢尚书尸体被窃,只怕是有人要从中捣鬼,朕怕,怕那背后主使会冲朕而来。”
白奕嗤笑一声,抿了一口清茶,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怕是多虑了。”
这皇帝成日担惊受怕,哪里还有一丝君主的威严,照这样下去,皇子谋权篡位的一天,也不远了。
若不是眼前这个畏畏缩缩的老人前世是自己的挚友,自个欠了他的恩情想在今世偿还,白奕这只千年的老狐狸,怕是连看都不会看眼前的人一眼,更莫说,会在四十多年前助他称帝。
“不过是偷走了死人的尸体,对陛下的皇位却是构不成半丝威胁,陛下且放宽心,颐养天年便好,又何必疑神疑鬼,无故担惊受怕?”白奕启唇道。
“放肆,颐养天年?朕这皇帝才做四十多年,这皇位还未坐够呢,如何能放得下心来!”老皇帝明显有些激动,还未说几句便咳了起来。
“这偷尸一案确然与皇位无关,陛下还要白某怎么说?”白奕抬眸,沉沉地望着眼前的老者。
“白奕。”老皇帝唤道,起身便从鸾座上走了下来,行至白奕跟前,说道:“这四十年多年来,你容貌从未改变,朕知道你是狐仙,并非常人,白奕你,定是有那长生不老的方子。”
“凡人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轮回,我是狐族,并非术士,虽长生不老,却并无仙丹之物。”白奕并未看向面前之人,只是沉沉应道:“这点,我想陛下心里,也应该清楚。”
“话是这么说,可是朕听说,狐族的心头血能够添寿,白奕你既是长生不老,想必取一碗心头血也不是件大事,不然?”老皇帝浑浊的眼中泛起一丝精光,仿若面前之人就是那灵丹妙药。
“一派胡言!”白奕闻言,脸色骤变,冷冷说道:“恕白奕先行告退了!”
白奕说罢,也不管面前的皇帝是何反应,冷哧一声,拂袖而去。
“哟,白老板怎么如此生气?”白奕方走上殿外廊桥,便听见一声含笑的疑问,他顿了步子,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只猫映入白奕眼帘,虎斑紫瞳,不同寻常。
“太子?”白奕皱眉道。
“别,别叫我太子,叫那胆小怕事的皇帝听去了还以为我要夺了他的王位,万一他再把我宰了,那我可不冤死了?”那猫儿喵呜一声,见四下没人,竟变作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来。
“谁让你生来便是这名字,现下倒怪起我来了?”白奕见到这猫妖,已不似方才那般怒火中烧,抱着臂睨眼望着他说道。
“说吧,你一个小屁孩跑来皇宫做什么。”白奕望着眼前这个不及自己肩膀的孩子,调侃道。
“要我说几回!你我二人年岁无差,不过我们猫妖生来显小,你再笑话我,休怪我不客气!”太子龇牙咧嘴道。
白奕不说话,只是含笑睨着太子。
约摸是被白奕这眼神盯得发毛,太子叉了腰说道:“还不是那老皇帝不知从哪个江湖术士那听说猫肉可壮阳,硬是抓了很多幼猫进宫,我这不是,来偷猫来了么!你说他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还壮什么阳,难不成,是要把精力留给他那个年轻的惠贵妃?”
太子刚一说完,白奕的脸色却是有些难看,原本环抱在胸前的手,此刻也已紧紧攥起。
“唉,前世的风流债,你今生何必困扰,那惠贵妃的前世是你的老相好不假,这皇帝的前世也确然是你的挚友不假,但这二人早已往生,如今他俩也只是贵妃和皇上,倒是你,偏生放不下,本可以潇洒自由,却偏偏要被这前世的恩情束缚着。要我说,这人都转世了,你还记着他俩的前世干什么。”
太子见白奕神色不对,便是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不远处,一双晶亮的眼睛却将二人尽收眼底。
“谁?”白奕觉出周围不同寻常的气氛,皱眉问道。
“喵…”廊柱下钻出又一只雪白的小猫来,望见白奕和太子,倒是惊慌失措,一溜烟跑开了。
“呵,不过是只灵力极弱的小猫妖罢了,约摸是从那抓来的猫群里逃出来的,你瞧你紧张的。”太子望着白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