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差钱,到处都差钱。
但让现在的大唐朝廷去劫掠百姓,别说上头不同意,便是大唐如今中下的百姓也会不同意,因为朝廷要是对南方联盟的百姓这么做了,开了这个头,指不定那天就会对他们下手了。这样失民心的事情,长安自然是不干的。
但是呢,你容宏对福建百姓这么干了,我再去抢回来,然后将其中的一小部分又发还回来重新建设福建,便能轻而易举地赢得偌大的民心。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钱,原本就是他们的呢?
他们只知道,抢他们钱的是容氏,而重新建设福建的却是大唐朝廷。
这就够了。
“任晓年真是好本事,一个月的时间,居然便将义勇军的那些个刺儿头都收拾得服服贴贴的。”铁钩子潘沫堂站在舰首,看着前方正在做着最后准备的商船,感慨地道:“这样的一个家伙,要不是招了忌,犯了错,只怕早就做到了大将军的位置了。”
李浩嘿嘿一笑:“亡着补牢,为时未晚。潘老将军,你可知道这一个月中,他打了多少架吗?”
潘沫堂一笑:“略有耳闻。”
“这批人啊,战斗力,战斗经验那都是没得说的,但是军纪对他们而言,就差多了,其中很多人,在部队里,都是三天两头挨军法的。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在这一次的大裁撤之中趁机被上官当成害群之马给清除出军队的,但这些人,说白了,除了打仗,干别的还真不行,你要他们去种地或者做买卖,他们只怕连糊口都成问题,这样的人去做工,你觉得那些工坊主或者掌柜的敢要他们呢?”
潘沫堂摇头:“这些人啊,天生就只能干一个行当,那就是去征服。但却要有一个强势的人物镇得住他们才行,任晓年倒还真是合适。”
“这家伙带着他过去的八个伙伴,在驻地里,摆下了战场,每天干上一架,对方是一个人他们也是九人齐上,对方是一百个人,他们也是九人齐上,生生地将这一帮混球给打服了气。”
“他们九个人,还真能力抗一百人?这不太可能吧?”潘沫堂疑惑地道。
“只是这么一说,军营里那些人,别看一个个桀骜不驯,却也是心高气傲的,打到最后,最多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伙五十人齐上。但这五十人,还真不是他们九人的对手。”李浩笑道:“一个月时间,任晓年便成了他们毫无争议的头儿。”
“这些儿个犟驴,真他娘的一个个是赶着不走,打着倒退,但恶人自有恶人磨,碰上了任晓年,该他们倒霉。”潘沫堂大笑:“不过你这一次去海外,的确也需要这样的一帮子人,大唐的军人,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严苛的纪律约束,条条框框的把他们束缚得久了,去海外那些地方,不见得适合。”
“不错,在本土,我们需要的是狮虎,虽然凶恶,但还要讲原则。但去了海外,我需要的却是一群群的饿狼,为了一口吃食,为了生存,啥都敢干!”李浩目露凶光,道。
“以我多年以来的经验,那些地方的人,多是畏威不畏德。你只有先将他们打服了,打怕了,看到你就如同见了鬼一般,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你再来跟他们说仁义道德,再来宣教感化,方有事半功倍的作用。”
“我就是这么想的。”李浩嘿嘿笑道。“对于我们来说,那是一片太过于遥远的地盘,不让鲜血没过脚踝子,只怕很难将我们大唐的荣光播洒到那片地方。”
说着话时,便看到前方商船上的士兵们脱得赤条条的,将兵器盔甲之类的或顶在头上,或者绑在木头之上再用绳子牵着,已经纷纷下水了。
不大会儿功夫,海面之上,便满是飘浮着的一个个的人头。
再过了一会儿,从望远镜中便看到任晓年同样赤条条的站在船头,转身看着他们遥遥行了一礼,然后沿着绳梯一路向下,没入到了水中,振臂向着岸边游去。
不多的几只小船上,水兵们奋力划着船,那上面,载着给这支准备去黑吃黑的队伍配置的一批手雷以及猛火油弹等热武器。
“这批财货落在我们手中,容宏会吐血的。”潘沫堂挥舞着光滑锃亮的铁钩子,幸灾乐祸。
作为积年的老海匪,早些年,他可没少于统治福建的容氏一族干过架,占过便宜,也吃过亏。
“吐死了最好!”李浩大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