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月牙在福利院里是上过课的。
只是这两个字的笔画太多了,像繁体字,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第二天,小月牙拿着那个蜡烛离开了茶馆。
走的时候心里有一点难过,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回来。
她戴上八角帽,换上从福利院跑出来时穿的衣服裤子。
把茶馆的吴太太施舍给她的旧衣服整整齐齐的叠放好了放在酒桌上。
身上这件单薄的小熊维。尼的帽衫,是阿花姐姐以前穿过的。
阿花姐姐说小月牙是他们院里最可爱的小姑娘,所以偷偷给她留了件好看的衣服。
可是这件好看的衣服现在穿在身上,一点也不御寒。
而且剪了头发的小月牙就像个小男孩一样,阿花姐姐也再也不会夸她可爱了吧。
小月牙冻得牙关颤抖,走进油盐店里,把那根蜡烛给店里的老板看了看。
老板念着蜡烛上的两个字揣摩:“如果是名字的话,在我们这一片,应该只有叶首长孙子辈起这名儿。前面南横路直走到头家属楼,你去那儿摸索摸索。”
“谢谢叔叔。”
“哎,不客气啊小乖。”
老板人很好,给了小月牙两块吐司面包。
她小口小口地咀嚼着,吃到里面的葡萄干,甜到心坎里。
她问老板这两个字怎么念。
他说,念“闻卿”。
小月牙一边走,一边喃喃地重复这个名字。
走到油盐店老板指点的楼前,站岗的大哥哥就把她震慑住了。
每一个进去的人都要出示证件,小月牙没有证件。
两块吐司已经吃完了,她舔掉嘴唇上最后一丝甜味,把那根蜡烛拿出来,给警卫员哥哥看了看。
可是人家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就没有第二眼了。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他们一定当她是不懂事的小孩。
小月牙蹲在地上在雪地上画孙悟空。
她在门口等了一天,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可是都没有见到昨天那个哥哥。
迎来了清早的太阳,又送走了昏黄的落日。
红霞铺陈在天际。
警卫员站了一整天。
为什么就不能让她进去呢,她又不是坏人。
小月牙一筹莫展之际,神奇地看到了昨天送他回来的那个叔叔。
吴岩开着他的破车慢慢地驶近了。
小月牙打算上前去拦一下他的车,看看能不能借个人情把她一起带进去。
可是因为蹲得太久,裤子太单薄,两条腿冻得血液不通,她刚刚站起来,就噗通一下倒地了。
吴岩以为是碰瓷的,低声骂了句什么,紧急刹车,下来看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小月牙爬起来,艰难地走动了一下。
“对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摔倒的,我的腿有一点不舒服。”
她说这话时,低着头用小食指戳戳自己的腿。
吴岩自然不会注意到她的这些细小的动作,不过小月牙无辜的模样看得人心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