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了山下的沂水县,众人先是随便找了家县上的饭馆,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
到了这饭馆却是不能光吃面,还得有菜啊?像是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奶房签、三脆羹、羊舌签、萌芽肚此外还有炒白腰子、炙鹌子脯、润鸡、润兔、砌香果子、雕花蜜煎、煨牡蛎、蝤蛑签、莲花鸭签、三珍脍、南炒鳝、酒醋白腰子、三鲜笋炒鹌子、烙润鸠子、湖鱼糊、炒田鸡等。。。。。。
好吧,这些通通都没有!倒是有个著名的东坡豆腐,薛明叫饭馆老板给多上了几份。没办法,上面那些都得在像是京师那种大城市才能吃得到的。像这种小县城,有碗面就不错了,将就着吃吧!
正吃着饭呢,众人却听这饭馆里的人在那儿讲县上最近生的稀奇事儿。
说是这县上原来有一个善于养鸟的爱鸟人,人称“沈鸟儿”。有一次有个徽州商人愿意出十两银子向沈鸟儿买一个能唱能斗的玲珑画眉鸟,可那鸟是沈鸟儿的最爱,就是不卖。旁人都知道这段过节,纷纷嘲笑沈鸟儿爱鸟太痴。
有一天沈鸟儿带着那只最喜爱的画眉鸟出外遛鸟,到了沂河边儿上,突然就肚子疼痛不止,一屁股坐倒在河堤上动弹不得。这时他正好看见有个邻居的箍桶匠经过,就请他去叫自己的家人。
那箍桶匠放下担子,跑回沈家报讯。可是等到带了沈家人回到原地,沈鸟儿已经变成一具无头尸身,旁边血泊里赫然扔着箍桶匠的那把箍桶刀。沈家人一把揪住箍桶匠,认定他就是杀人犯,拖到官府去喊冤。那官府也是头脑简单,找不到凶手就认定是箍桶匠杀的人,严刑拷打。
箍桶匠熬不住刑罚,只好承认是自己为了抢那只价值十两银子的画眉鸟儿而杀的人。供述画眉鸟当场就卖给一个过路人,杀了人后把沈鸟儿的人头扔到西湖里去了。
官府派人到现场附近去打捞,却一直打捞不到那个人头,案子也就无法了结。官府和沈家都出了告示,悬赏寻找沈小官的人头。过了几个月,才有一对打渔的兄弟拿来一个烂得皮肉淋漓的人头,说是在西湖里打鱼的时候打捞到的。
官府要沈家人认头,沈家人看那个容貌全无的头颅,只好模糊认了是沈鸟儿的头。打鱼的兄弟领了赏金,官府结了凶杀案,箍桶匠被判了个死刑,到秋后就被处决。
按说这案子到了这里也就该了结了。可不曾想几年过去后,有个沈鸟儿的邻居到苏州经商,忽然看见那只神奇的画眉鸟正被一人带着在赏玩。邻居上前问这只鸟的来历,那鸟的主人说是从杭州某某人那里买来的。邻居回到杭州就报告了沈家,沈家人去盘问那个卖鸟的,那人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无法解释清楚。
于是沈家人再次起诉。那人被抓到官府后,立刻就坦白了。说是那天见沈鸟儿蹲坐在堤边,自己就上前想要抢那画眉,沈鸟儿忍痛护鸟。于是那人顺手抄起箍桶匠担子上的那把箍桶刀,就把沈鸟儿杀了,砍下脑袋扔在了旁边的一棵枯树的树洞里。
然后官府在那棵干枯的杨树树洞里真的搜出一个骷髅头,再把那对打鱼的兄弟找来,问他们哪里弄来的那个人头?打鱼兄弟供认是为了贪图赏金,把刚去世的父亲脑袋割下来泡在湖水里,等到腐烂了再去请赏。官府将这三个人都判了死刑。这样为了这只画眉鸟,先后就冤死了五个人了!
而后来官府更是查知,那两个打鱼的兄弟是将病重的父亲杀了,砍下脑袋来去请赏的。这可就是第六条人命了!
整整六个人啊!这可当真算得上是一只“鸟儿”引的血案了吧!
薛明正听饭店里的几人说的爽快,冷不防耳边传来“啪”的一声有人拍碎桌子的声音。就见角落里有个人影儿豁的站了起来,正对着几人怒目而视的样子。
薛明不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就见是个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怒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天恶、煞下云梯的高大汉子。
这汉子生的好生威猛,劈了桌子后倒是仍不解气,又将身前的椅子也踹倒了,却还兀自在那里梗着脖子,瞪大了双眼叫道:
“兀那厮、一并那知县、捕快,还有那打渔的,却是全都该杀!那知县若是叫俺铁牛给碰见了,非得剁了那厮方才快活!”
说罢便在那儿双手叉着腰抬头哈哈大笑起来。旁人只以为这是个神经有些不正常的汉子,见他生的怕人,倒也不去计较方才言语中的无礼。薛明却知道,这汉子恐怕不是说说而已。这沂水的知县,若是真叫这个汉子给碰见了,怕是饶不过尸两分的下场。
只因这汉子的那一句自称。“铁牛”这个名字虽然谁都能叫,但自称“铁牛”,却又生的这般威猛的却是没有几个。难道是水浒中误杀了人后,逃往江州,后因宋江给了他十两银子拿去赌博,从此便成了宋江跟班的“黑旋风”李逵吗?
嗯,据说李逵就是沂水县人,除却少了那两把标志性的斧子,其他的线索无不都说明了这个事实。
对于这么个免费的苦力加打手,薛明岂能不心动?这不正是自己的神盾房所欠缺的高端人才,传说中的高级打手吗?要打能打,要拼能拼的,简直不要太合适啊!
心动不如行动,行动不如嘴动。二话不说,薛明就对着那汉子道:
“说的好,这什么狗屁知县,还不如捉来剁了去喂狗!”
饭馆里的客人看着这俩疯子在这儿随意的拿着县令开涮,为防引火烧身之下,哪里还敢多待?饭也顾不得多吃了,纷纷的离两人远远的,甚至是干脆就提前结了账,咱不吃了还不行吗?
饭馆的老板可是苦了脸,自己总不能把饭馆都给扔了吧。看了看薛明那一桌站着的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老板摇了摇,又看了看另一边自称“铁牛”的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老板要哭的心都有了。
“两位大爷,俺这可是小本经营啊,伤不起呀。。。。。。”
薛明倒是没有要为难饭馆老板的意思,径自招呼了这自称的“铁牛”的汉子一声道:
“兀那汉子,可有胆量随洒家去这县衙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