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却转首看向他,又露出了一丝笑意,却是极勉强“我先去沐浴了。”
语声是竭力的平静。
荣烈心口只觉蓦地被堵上,垂了垂眸光,拉起明思的手便朝前行。
到了卧房,推开净房的门,烛火映亮了空间。这间净房比主院的小了很多,也未有那水池,却仍旧十分宽敞。
中间的浴桶被盖得严严实实,边缘缝隙中有白色的水汽溢出。旁边还放着两个盖好的木桶,分别的热水和凉水。
荣烈走到浴桶边,揭开盖子,探手试了试水温,又俯身提起木桶,加了些热水进去。
做完一切,转身,面上看不出表情“可以了,进来吧。”
明思愣了一瞬,走了过去,到浴桶边站定,抬眼朝荣烈看去。
荣烈瞥了她一眼“愣着作甚?不是要沐浴么?”
明思呆了呆。
荣烈淡淡牵唇“你的手受了伤,大夫说了不能沾水。脱衣服,我帮你。”
即便此刻心中有百般心绪,听到这一句,明思也蓦地呆愣。望着荣烈,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荣烈却似有些不耐,上前一步,便欲解明思的腰带。明思蓦地退后一步,荣烈的手已经伸到的腰带上,她猛地按住。这一瞬,脑子忽然有些乱,她不明白荣烈为何突然这变得般强势得近似蛮横。
“不用了!”她竭力镇定,语声却有些微颤“我,我只擦一擦就好。”
每日沐浴是一直的习惯,方才她也是忘了自己的受伤,也想自己一人静一静,才借口沐浴避开。
荣烈的手放在她的腰带上,瞟了一眼明思按在他手背上的手,眸光抬起淡淡,语声是平静的陈诉“擦身——也要用手。”
明思倏地心房一颤,有些慌乱地目光游移开“那不用擦了,你洗吧,我先出去。”
言毕便转身快步,却被荣烈伸手一把拉住手腕“我也受伤了——”
明思身子猛地一顿,荣烈迈过一步,站到她身前。
深幽不见底的眸光轻落她面上,攫住她有些惊慌却竭力镇定的目光,一字一顿道“我是为你救你才伤的。你不洗可以,可我不洗便睡不着。不许走——要走也要帮我洗了才能走!你可以为他们赔上身家性命,我为你挡了一刀,你替我洗洗身子,应也不会太为难吧。”
说完,挑了挑眉梢,松开明思的手,便开始解衣。
一瞬后,宝蓝的长袍便坠落脚边。下一瞬,月白的中衣也落下。衣袖上银色的木槿huā刺绣在烛火掩映下,银光幽幽而暗。
净〖房〗中的光线并不十分明亮,还有白色的蒸汽淡淡弥漫漂浮,使得室内的一切显得有些朦胧。
可荣烈就站在明思半臂远的地方,明思的目光躲无可躲,而荣烈的话也让她无法挪动脚步。
荣烈用一种从未见过的疏离神情淡淡望着她,眸光竟似冷漠,明思的目光只同那双眼碰触一刹,那眸中的冷然淡漠瞬间让她的心房骤然一缩,然后似被一根无形的尖〖针〗刺入,疼痛猝然而至!
这种痛并不如何剧烈,却似有绵绵的后劲儿,让她一瞬间有些喘不过气的窒息。
她死死忍住,眸光垂下。
视野中的景象却蓦地转换成了荣烈那精壮赤luo的胸膛。象牙般的色泽,细腻之极,在烛火水汽的笼罩中,宛若精心雕琢的玉质,却丝毫未有阴柔的感觉。均称的肌理,顺滑的线条,肌肉的形态并不粗矿,却隐隐渗出隐藏〖勃〗发的力量感。
明思倏地心房一颤便欲躲开,可这时,荣烈左边胸膛上那条缠绕的白色棉布却猛然进入眼帘,让她的心又狠狠一震!
她知道,他有更好的选择,也许根本就不会受伤,可他却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那是因为,只有这个方式才能保证她丝毫无损!
心口又是一窒,脚步便被钉住!
荣烈淡淡冷冷地看着她,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忽地停住手,冷声低低“你来帮我脱!”
明思猛地抬首,眼中震惊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