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是动这女人的时候,这女人虽狡诈,但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
如今大事为重,自己无须打草惊蛇。
既然有路夜白的保证,这女人又怕死的紧,还发了毒誓,想必是不敢耍什么花样的!
来日方才……
这般一想,荣烈唇角微勾,意态慵懒,“好啊,本王却之不恭。”
言毕,便干脆利落的转身,走到窗前,一个纵身跃了出去。
路十三转首低声,“等我一下。”
明思颔首。
路十三一笑,跟着荣烈从窗户走了。
一路轻身纵跃,刚翻下北将军府的高墙,便见荣烈似笑非笑地站在后巷。
月华如水,银盘光洁,却不及他眼中的光亮。
路十三有些无奈。
这小丫头怎就惹上他了呢!
冲荣烈一抱拳,“今日多谢王爷赏脸!属下僭越了。”
荣烈挑了挑眉,轻声一笑,“你也是为本王着想,本王岂能怪罪。何况,你难得对女子有意,本王又岂能做那辣手摧花不解风情之事。”
路十三垂眸,“王爷误会了!属下只是报恩,并无他想。”
荣烈“呵呵”低笑,“路统领何必托辞——”上前迈了两步,走到路十三身侧,唇角勾起,“今日我可听见一桩有趣儿的——那秋池可是在外面养了个外室,连孩子都有了……”
路十三一呆,怔然抬首,却见荣烈唇边浅笑,眸色意味深长,“路统领何不把人带回去,放在身边——也好悉心照料。”
路十三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默然片刻,“属下只偿恩义,并无其他。王爷误会了。”
荣烈的目光在路十三目无表情的面孔上一掠而过,垂眸淡然一笑,“既是如此,那本王也不多说了。路统领可要同本王一路同归?”
路十三垂首行礼,“请王爷先行,属下还需耽搁片刻。”
荣烈颔首,勾了勾唇角,转身大步。
看着荣烈的身影消失在巷子转角,路十三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足尖一点,跃入墙内。
明思将弄脏的锦被收了起来,重新从柜中拿了一张铺在床上。
感觉有点冷,又把那雪狐毛大氅披在身上。从外间铜炉上取了水,又沏了壶茶,这才在桌边坐下,捧着热茶等路十三。
窗外月色正浓,无需点烛,室内也是清朗一片。
明思微微疑惑,这睿亲王为何自己来动手灭口,以他的身份来亲自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太牛刀了吧。
他不是还有个焦不离孟的随从么?
窗框微微声响。明思抬首,只见路十三一个轻盈纵落,就站到了窗前。
微微一笑,明思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来喝茶。”
看着明思自然之极的动作,路十三心中生出些暖意,又有些酸涩,淡淡一笑,到桌边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灰色布包放到桌上。“这个给你。”
明思一怔,伸手取过打开。却是一个比小指还略细些约莫半寸长的带着线头的微型火箭一样的东西。
微微蹙眉,看着路十三,“这是?”
路十三从她手中取过,在“火箭”下部一拉,一个藏在里面的木棍便拉了出来,“这是信箭,用的时候把这棍子拉下。然后把引信拉开,插在地上就行。”顿住,抬眸看了明思一眼又垂眸。“这两月我都会在大汉办差。你若有事,只放了这信箭,我看到便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