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路哑着嗓子道:“没错,你们两个人说得都有理。其实人和动物一样,都是卵子受精而生,就如黄满元整的人工孵蛋,只有那受了公鸡精的母鸡蛋,才能孵化出小鸡,否则的话,那鸡蛋就如石头,除了在热炕上臭,什么也出不来。”
吕岳定隐隐明白了什么,他思索着喃喃道:“精子、卵子--这样说来,女子自来天葵成人后,体内就有了卵子,而男子成人后,****自开,两者阴阳交合,从而受孕。”
郭大路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其实这道理极简单,只不过平时没有人深究,稍一想,就该明白的。”
的确,这真的是很简单的道理,就算吕岳定一个太监,郭兰英一个青楼从良女子,经郭大路稍一提点,就能明白的。
吕岳定隐隐明白了什么,他颤抖着声音道:“后龙先生意思是说,如果在下、在下依然体内有精,就可以、就可以--”这最后一句话他无论如何说不出来,因为他不敢相信,真相就是如此简单!
郭大路却不直接回答他,只是盯着吕岳定的双眼道:“我对去势之术了解不多,民间传言,宫中净身有两种,一种是断根,一种是净囊,只不知道,吕公公当年行的是哪一种手术?”
吕岳定全身都在颤抖,喉咙里呵呵作响,不知是哭还是笑,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宫中净身房的师傅,都是连根带囊全都切除了的,一点不留,只是,也有人是找民间的师傅净的身,切的不够干净,多少会留一点--”
郭大路和郭兰英都盯着吕岳定,突然,吕岳定号啕大哭,却是喜极而泣:“在下家里穷,爹爹给我净身时,找的是一个游医,他一刀下去,切得不干不净,后来到了宫中,原来说是要由净身房的大师傅重新动刀的,在下咬着牙借了一百两银子高利贷,请大师傅手下留情,多少给咱家留一点,总算是天可怜见,咱家、咱家--”
吕岳定突然站了起来,双手一扯,将外衣揭开,扯着裤腰,就要脱裤子,显然是想让郭大路验明正身--郭兰英尖叫一声,捂住了脸,郭大路出了一身冷汗,我了个去,老子可没兴趣看一个老太监被切了一半的下身,他大吼一声:“停!住手!行了,吕公公,我明白了,你把衣服穿上吧,不用脱了,大冷的天,小心着凉。”
吕岳定也是一时心情激荡,这时也觉得,在后龙先生面前脱裤有些过了,何况旁边还站着后龙先生的宠妾呢,他忙掩上了衣服,尴尬地笑了笑:“对不住,在下实在失态了,后龙先生,你看我这身子,能有子息吗?”
郭大路想了想:“我有人工授精妙法,只要有一个健康的女子,得到她的卵子,然后从你体内取得精子,两相结合,就能培育出受精卵,然后将此卵移植入女子的子宫,十月怀胎,就能生出你的亲生子女了。”
郭大路此话匪夷所思,可是细细想来,环环相扣,并不是胡言乱语。
吕岳定自然不知道,郭大路人工授精法说来简单,其实他自己从来没有操作过,放的只是嘴炮,没有许多高科技设备辅助,能不能成功还是两说。只不过,在21世纪,监狱里的女囚犯为了逃脱死刑,都能托人弄来精子装在试管里自行注入体内怀孕,那这人工授精法,在大李朝也有极大的成功可能性。
吕岳定扑通跪在郭大路身前,缓缓磕了一个头,沉声道:“后龙先生如助咱家有了子息,咱家粉身碎骨无以为报,愿为后龙先生弟子,但有差遣,莫敢不从!”
郭大路傻了眼,老子收你一个死太监做弟子又有什么用?啊,不对,如果是个野心家,皇帝身边的亲信太监成了自己的弟子,那必是欣喜若狂,可是,老子又不想造反,在皇帝老官儿身边埋下钉子又有个屁用。
郭大路冲着呆站在一边的郭兰英歪了歪嘴,示意她将吕岳定扶起来,吕岳定却说什么也不肯起身,非要郭大路收他这个弟子,郭大路怕把事情闹大了不好--当今皇帝的亲信太监虽然说不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就连亲王宰相大学士明里都要客气几分,如今跪在你一个小小的修行者面前算是怎么回事?--只得勉强点了点头:“吕公公啊,咱们也不说什么收不收弟子了,干脆,我搞个函授教育吧。”
吕岳定喜不自禁,磕了个头,这才扶着郭兰英的手站了起来,他的全身软,却是大喜大悲之下有些脱力。
虽然郭大路说不收弟子,但吕岳定还是坚持口称上师:“郭上师,这函授教育是何意?咱家顾名思义,函者,信函也,莫非上师欲通过信件传授咱家不传之秘?”
郭大路笑道:“正是此理。吕公公--”吕岳定忙道:“郭上师叫弟子小吕子就是了。”
郭大路嘴角一抽,吕岳定都五六十岁了,还“小吕子”,他咳嗽了一声:“我还是叫你老吕吧,不然在人前也太不像样了,你毕竟是内宫总管,多少要在人前给你留点面子,行了,就这样定了。老吕,你刚才说得对,函授教育,就是通过信件、文书,远距离进行教育授课。你是当今圣上贴身服侍的人,总不可能一直呆在后隆村义学读书,也只有这个法子才合用。”
吕岳定是恨不能直接留在后隆村义学,听郭大路细细讲解人工授精一术,但也知道,自己的价值就在于是圣上的身边人,如果自己离开了圣上离开了京城,那就只是个半残废的老人,后龙先生又何必收自己为弟子?
吕岳定忙点头道:“弟子愚钝,还请郭上师在信件中详细解说--啊呀,这可不行,上师教我的都是科学门最精妙的法术,如果这些信件文书被人半道上拦截了,那、那弟子就百死莫赎了!”
郭大路笑道:“没事没事,我科学门的法术,世人学得越多越好,我所有的课程都是公开的,只要你愿意进义学,不花半文钱就全能听到,不仅不花钱,还免费供应伙食。”
--旁边郭兰英道:“是啊,郭大哥一直坚持义学的伙食得有肉有蛋,吃得比人家中等之家还好,只可惜的是,很多穷人为了多赚几个钱,早早就把孩子送去学徒做工,入学率还是很低。郭大哥已经打算强制要求鄞县一带凡种科学门田地的人家,都要送适龄的孩子入义学,可如此一来,义学规模又不够大了,正为此犯愁呢。”
吕岳定也是参观过义学的,的确如郭兰英所言,孩子们在义学不愁吃喝,甚至大妞二妞还从村里收集了一些旧衣服,送给衣不裹体的孩子。
可是他还是有些疑虑,吞吞吐吐地道:“郭上师慈悲为怀,那自是极好的,可是其他的法术倒也罢了,这人工授精神妙无双,实在是我等半残之人天大的福音,其他人学了去也无用啊。”
郭大路笑道:“怎么无用?这人工授精一术,可以用在人身上,也可以用在兽身上啊。你们想想,这乡间都有拿种猪、种马、种牛配种的,甚至可以因此赚笔小钱,可是上好的种猪种马种牛并不多见,以至于良种长年无法推广开来。如果这人工授精之术用到牲口身上,一只上好的种马取其元精,分而授之,就可以令众多母马受孕,而不至于像以前,交合一次只能使一只母马受孕。”
吕岳定瞠目结舌:“这、这人工授精一术居然能如此应用?可这元精一旦分而授之,会不会造成元气不足,无法成孕?”
郭大路点头道:“老吕,不错不错,你思考问题很仔细啊,我们科学门的求道的精神就在于会思考会质疑,不是师傅说什么,就应什么。你刚才所说元精分而授之,元气不足的问题,其实并不存在。据我所知,这一份元精之中,有数以千万计的精子,令卵子成孕的,却只需要一只精子。所以,从理论上而言,元精可以分成千万份,也不需要担心不能成孕。当然,实际操作中,精子的活力等也会影响受孕成功的几率,还是要多准备一些精子数量的。”
郭兰英在旁边听得一双妙目圆睁,顾不得女儿家的羞怯,脱口而出:“什么?!元精之中有千万计的精子?都能授而成孕?那为何世间从来没听说过女子肚皮里怀上千万胎的?我只听说有女子怀双胞胎的。”
吕岳定也道:“咱家听说过有怀六胞胎的,当地的县令还因此报了祥瑞,圣上怜其家贫,还让皇后娘娘送了笔银子,补其家用。”
郭大路哈哈大笑,但立刻痛得捂住了嘴角:“你们两个怎么就钻牛角尖了?元精有数千万精子,可卵子只有一个啊,一般女子天葵来时,体内只有一颗卵子,精子虽多,却只有跑得最快的最强壮的精子能与卵子结合,因而成孕。那双胞胎多胞胎者,都是极罕见的多卵子,所以世上极少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