歙县,步氏宅院。
狭小的院落中,二八之龄的妙龄少女端着身姿,在寒风中尽可能作出甜美的笑容。锦缎制成的深衣略大,但在少女端坐的姿势下,依是尽显婀娜的身姿,腰肢纤细,浑圆的髋部略与肩宽。
“女郎不可轻动。”
画师提着毛笔,时而抬起头,时而下笔,在巾帛上勾勒着少女的容貌身形。
“嗯!”
少女迎着西边的余晖,又是挺起发酸的腰肢。灿烂霞光照射在清纯的脸庞上,映得她肌肤如霞,宛若凝脂。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清澈如泉水般的眸子里闪烁着些许羞涩之感。
为女郎作画的画师猛地心跳加速,暗自惊叹步氏女郎的容貌。
三四十岁风韵犹存的漂亮少妇,用手指点巾帛上的女郎画像,说道:“将两侧脸颊画小些。”
步氏女郎听闻母亲这么说,皱了皱鼻子,肉嘟嘟的脸颊颇是惹人可爱。
“诺!”
画师嗅着扑鼻的香气,不敢心生他念。这位女郎的母亲美则美,但眉目间太过凶冷,令人心生畏惧之感。
“我等乃海阳县步县长的亲族,你若画得好,赏赐不少。”少妇衣服不似贵妇,恐画师不尽心做事,极力强调她的身份。
少顷,在步母的指点下,画师终于将女郎的人物像画好。
步母拿起巾帛,仔细打量着上面的画像,微微点头了点头,说道:“多劳画师了。”
只见画像上的女郎极似端坐的步氏女郎,眉目口鼻匀称美颜绝伦,在画师的微修下,脸上多了几分诱人的风情,而这几分风情却与步母脸上微笑所彰显的神情相似,少了分清纯,多了分娇艳,似乎这就是步氏女郎略长几岁后的容貌。
得到认可后,画师收拾笔墨,在侍从的引路下告退而走。
步氏女郎从榻上起身,迈着修长的大腿凑到母亲身侧,嘟嘴说道:“阿母,真要把这画送到南昌吗?”
“好让人难为情啊!”女郎羞红的脸,说道:“这般好似给人挑选。”
步母用她那带有茧子的手掌抚摸着女郎的脸庞,说道:“这可是鄱阳郡霍太守,官至二千石,名震江淮的大丈夫。你若能嫁与他,从今之后将不用受奔波操劳之苦,享受荣华富贵,阿母亦不用日夜吃苦织布。”
“且又不是你一个人送画像,我从伱堂兄子山信里得知那豫章的雷氏、莫氏这几家皆在名刺中塞入画像,荆州女郎名刺如山。今若想让霍太守记住你,唯有此法。”
步母饱受过颠沛流离之苦,从徐州逃难到庐江,又从庐江逃难到会稽山阴。今因为步骘出仕刘备,又从山阴搬迁到丹阳歙县。
初到江东时,步氏穷得都要去种瓜,步骘屈居县内豪强门下,仅为族内的瓜得以销售。就这样步母辛苦的将步练师拉扯大,尽量给予良好的教育,将她往名门淑女培养。
今天步练师身上的深衣还是步母出嫁时所穿的衣服,可谓生活不易。当下的步母与后世的某些母亲,并无什么两样,仅为生计及女儿未来而思。
步练师靠在母亲的怀里,眨着大眼睛,思绪纷乱。自幼被母亲灌输这种思想的她,早已习惯遵守母亲这样的思想。
南昌,郡府。
刘备望着江东舆图,手里握着简牍,正无意识地在手心里拍打着,发出“啪啪”有节奏的声响。
徐庶捧着案牍文书入府,问道:“主公可是在思江东战事?”
刘备停下动作,说道:“不是,某在思仲邈借蒋干之口,向曹操示弱之事。”案牍文书堆积太多,徐庶难以下腰,喊道:“简君,可否帮庶拿下公文?”
“我来即可!”
门外的太史亨小跑入内,帮徐庶将文书放到案几上。
诸葛亮捧着数斤重的木箱入内,见到众人在堂,吐槽说道:“仲邈欲取妻子,长公子与我放出风声。数月间,竟收到近百家士族名刺及女郎画像,看来南郡霍郎之名早已响彻吴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