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牛对比下地不要轻松太多,而且一天还能拿五个公分,几乎全年都有,不像下地,农闲的时候,没活儿就没公分了。所以这是个人人抢着干的好活。
姜瑜虽然不懂,但看便宜妈那副吃惊的样子和四周羡慕的目光,便意识到这是一桩好事,连忙对村长说:“多谢翔叔,我一定把牛养得壮壮的。”
周老三也反应过来:“翔叔放心,姜瑜这孩子最勤快了,她一定会把牛养好。”
沈天翔摆了摆手:“行了,都别留在这里看热闹了,雨小了,大家先回去吃饭,下午天晴了继续抢收。”
于是村民们一哄而散,七七八八地离开了晒场。
姜瑜也跟在冯三娘身后,往那个所谓的家而去,脑子里却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换个轻松的活这一步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要让她如何活得更舒适一些,不过在制定计划之前,先得搞清楚原主一家的情况和周边的人际关系。
姜瑜想得出神,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回过头一看,先前那个少女站在一旁得意洋洋地抱着胳膊,还撂了一句狠话:“回去你就知道了!”
一看就没少欺负原主。
呵呵,姜瑜眼底泛起冷意,她在宗门里有个绰号叫“专治不服”。
她瞅了一眼天,这才出去不到一个小时。
“是通知咱们又要下田了吗?”冯三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进堂屋给周老三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周老三从小在道馆里长大,那些道士喜欢喝茶,他也跟着养成了喝茶的习惯,每次干完活回来都要冯三娘给他泡一杯。
周老三摆手,朝院子里看了一眼,问道:“姜瑜呢?”
提起姜瑜,冯三娘就想起前不久母女之间的那场不欢而散。她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好在周老三正沉浸在“扬名发财”的喜悦中,没察觉她的异常。
冯三娘把落到脸颊上的头发塞回了耳朵后面,嗫嚅道:“她今天落了水又淋了雨,有些不舒服,在房间里休息。”
提起这个,冯三娘就很忐忑,生怕周老三嫌姜瑜偷懒,不高兴。
结果周老三不但没甩脸子给她看,而且还好言好语地说:“生了病光躺在床上怎么能好,你给她两毛钱,让她去卫生所看看,别落下了病根。”
“太浪费了吧,她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冯三娘怯生生地说。这年月,饭都吃不饱,有个小病小痛,谁不是呆在家里熬过去的,一点小风寒感冒,根本不用看医生。
更何况,姜瑜并没生病。
想到女儿刚才用通知的口吻对她说“累了,要回房睡会儿午觉”,冯三娘心里就升起一阵恐慌,生怕丈夫知道了不痛快。
周老三还真不痛快了,他拧着眉,瞪了冯三娘一眼:“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他待会儿要准备晚上做法的东西,姜瑜呆在家只会碍事。
心虚的冯三娘没辙,只好轻轻推开了姜瑜的房门。
说是姜瑜的房间,其实这是柴房,一半拿来了堆了木柴,一半摆了张单人床,一个没有盖的木柜子,以及柜子里的半箱旧书,半箱衣服,就是姜瑜所有的家当。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光线非常暗,冯三娘摸黑走到床边,轻轻摇了摇姜瑜,低声唤道:“小瑜,小瑜……”
其实两口在堂屋里说话时,姜瑜就醒了。到底是个陌生的地方,她不敢睡死,之所以没动,一是懒得动,二来嘛也是想听听这两口子说话,看看能不能从中多得出点信息,增加对这一家人的了解。
所以冯三娘一碰到她的胳膊,她就顺势睁开了眼,轻声问道:“有事?”
冯三娘塞了一毛钱给她,压低声音说:“我怕你周叔生气,跟他说你身体不舒服,你周叔心疼你,让你去卫生所看看。这一毛钱你拿着,省着点,别乱花了。”
姜瑜不动,周老三明明让她拿两毛给自己,这个只知道哭和卖惨的妈竟然抠了一毛起来。她怎么不用这种作风去对待周建设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