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的视线落到了说书先生的脸上。
说到如妃与蕊儿姑娘为他争风吃醋时,他跟听别人的事似的,注视桌上的花生米与香干,眼皮都不抬一下。
这会儿却全神贯注盯着说书先生。
那位先生打他进门就留意到了他。
今日诏明没穿太卜官服与皇子的袍服,甚至没穿他最喜欢的玄色,而是穿了一袭蓝灰云纹袍,外表无非是有些体面的读书人。
可说书先生在提及如妃与蕊儿姑娘往事时,没有朝他看过一眼。
关翎隐约觉得说书先生知道他是谁。
“蕊儿姑娘能摊上什么大案子?”
清风先生完全没察觉到说书郎与四爷一刹那的对视,抢在说书先生开讲前插了一嘴。
“这位客官可知这些天太傅府发生了大事?”
茶楼里没剩几个人,说书郎索性与座下的客人搭起话。
“知道,知道。”
太傅府被查抄闹得沸沸扬扬,整座京城都知道,清风先生焉能不知?
“太傅府与蕊儿姑娘有何关系?我听说公主管得紧,王太傅从来不去烟花柳巷。”
“这位客官知道得不少。”
说书郎展开折扇,笑了几声。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偏就奇怪。那蕊儿姑娘原非京城人士,乃是榆州一家秀才家的女儿。十四五岁的年纪突然家道中落,流落到了京城。”
说书郎拿起帕子,惟妙惟肖地模仿蕊儿姑娘在京城的遭遇。
将她如何自流氓地痞手里逃出,又坠入醉仙楼的火坑说得一清二楚。
“蕊儿姑娘也算有些本事,在醉仙楼半年,学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琵琶技艺。太宰想扩充家中乐伎,听闻她的艳名,为她赎了身。”
“原来她是去了太宰府,传言不错,当真给太宰做妾了。”
清风先生不禁替她惋惜。
京城里人人皆知太宰燕群青是色中饿鬼,家里有十几房妾室不够,养了一大群歌伎舞伎。
蕊儿姑娘在醉仙楼是高岭之花,到了太宰府顶多做根狗尾巴草。
“客官这就猜错了。太宰未收她,而是把她献给了另一位神秘客。正是此人帮她告下御状,扳倒了太傅府。”
“她与太傅府到底能扯上什么过节?”
“这事儿要从她家破人亡那一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