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红兄弟,你给个准信,我这腿还有多久能好?”上午耽误的时间太多,早食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姜林一口气喝下大半碗的粟米粥,朝正在给自己上药的莫礼红问道。
“首领,你这腿吧,恢复的速度是挺快的。但是若想能扔掉你那两根木棍,恐怕还得五六日的时间。若是要想恢复如初,恐怕十多日时间才行。”莫礼红又按了按姜林的伤处,看了看反应后说道。
“不行啊,不能再等了。我就怕等虞丹安葬完虞华腾出精力,小虞国和胥国国内的形势渐渐安定,虞饕和胥郊二人不再那么重要,二人的处境会变得危险。”姜林将碗中的粟米粥食用完,拄着双拐出了茅屋。
茅屋外的院子里,其他几人都抱着一碗稀粥呼噜噜地吃得正香。
“土行孙兄弟,我想……”姜林朝土行孙开了口,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便欲言又止道。
“姜首领不用拘谨,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接纳我这众徒儿,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下令便是。如果现在还如此客套,便是没有真心将我这六位徒儿当成自己人对待。”惧留孙应声从自己的茅屋内走了出来,朝站立在院中的姜林说道。
“师父说的对。”其他几人纷纷附和道。
“呃……好吧。那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土行孙,用完饭食,你即刻返回铜矿,设法和虞饕、胥郊二人取得联系。马六兄弟身手了得,不知有没有机会与你一起潜入铜矿内,与你也有个帮手?”姜林看了看守在门口端着饭碗正在吃饭的马六,朝土行孙问道。
“没问题。矿上每月死伤无数,最缺的便是矿工。我要给矿上拉去一个身强力壮的矿工,还能得不少的好处呢。不过马六兄弟的口音有点问题,要设法改一改才行。”土行孙朝姜林和朝院中走来的马六说道。
姜林一听,想了想便对二人说道:“马六兄弟装聋作哑是一把好手,就让他继续装一个聋哑人就行。有你替着遮掩一二,定能顺利混入。”
“等等!”身后惧留孙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丈何事?”姜林挪了挪自己的双拐,转身往惧留孙的方向望去。
“你刚说马六是装聋作哑的好手?”惧留孙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呃……难道不是吗?”姜林、马六二人同时开口问道。
“是个屁,那日在道边我最先识破的便是他。聋哑聋哑,又聋又哑才行,他倒好,我说的话他一副听得明白的样子,但又装作一个哑巴。你们当日能遇到老头子我已经是万幸了,幸亏此前遇到的兵士都是些蠢货,若是遇到像我一般的,你们三个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惧留孙毫不留情地朝姜林、马六说道。
“呃……多谢老丈提点。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姜林擦拭完脑门上的冷汗,赶忙朝惧留孙致谢一番,又问道:“那该怎么办?”
“将此物置于舌下,还是按照平日一样说话,外人听起来便是口舌不清的先天之疾,也就不会过多纠缠。”惧留孙从怀中掏出一个不知是什么果子的果核,递到马六手上。
“多谢老丈!”姜林和马六二人朝惧留孙郑重地致谢道。
“你二人饭后便出发。马六,你协助土行孙兄弟探察虞饕、胥郊二人的关押情况。那二人你识得,确认二人身份后,可设法取得联系。之后不要惊动守卫,速速回来报信,具体的策略由我来制定。你二人可有什么问题?”姜林朝二人下令道。
“没有问题。”二人答道。
“好。沿途听从土行孙兄弟的安排,若有违反,军法从事,明白了吗?”姜林朝马六嘱咐道。
“遵命!”马六得到军令,将碗中最后一口饭食送进口中。待土行孙也用完饭食,二人便一起拖着空板车离开莫庄。
“其他几人这几日先将莫庄的东西收拾整理一番,一切顺利的话,便随我一起离开此处。”姜林朝剩下的几人吩咐道,其他几人纷纷领命。
“老丈,你年事已高,小子我的确不忍你背井离乡。可是你这几位高徒都如同暗夜里的萤火虫一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光彩夺人,迟早会让虞丹知晓他们去了我唐方,到了那时定会迁怒于你。我们远在他处,鞭长莫及不能及时搭救。况且六位兄弟离开,也没人在老丈膝下尽孝,小子我想来心中不忍。”
“不如老丈就随众兄弟和我一起返回唐方晋阳镇。我那晋阳镇虽说比不上安邑城繁华,但也算是拥有一番新的气象。有我和几位兄弟于身旁伺候,老丈才能好好地颐养天年不是!”姜林吩咐完杨戬等人,又转过身朝惧留孙说道。
“噗嗤!”惧留孙正打开自己的葫芦喝了口水,听姜林如此说,一口水没咽下去,全吐了出来。
“我就喜欢你小子这胡说八道的嘴上功夫,自打我遇到你,你就没个正形。现在将我一众徒儿纳入你的麾下还不放过我一个老头子,是不是怕我老头子不去晋阳镇,我这一众徒儿不能安心地听你指派?你放心好了,我这些徒儿,既然是我出的主意让他们加入唐方,他们定不会中途背叛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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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道理。我虽号称游历了四方,其实这北方的天地我一直都未涉足,今日你这么一说,老头子我决定了,随你们一起去晋阳镇。”惧留孙如此一说,身边的几位徒弟听罢相继欢呼起来。
“如此甚好。你们几个,老丈的东西也一并收拾了去。”姜林朝杨戬几人吩咐道。
“遵命!”惧留孙众弟子正发愁离开莫庄后,师父怎么办?没想到姜林如此贴心地解决了几人的后顾之忧,欣喜之余便是对姜林无尽的感激。
几件事情安顿完毕,姜林悬着的心稍微松快了一些,便循着声音来到了莫礼寿的鸽舍参观起来。
傍晚时分,拉着破板车的马六和土行孙二人终于穿过了集市,抵达了铜矿区的大门。
“呦,你小子不是说今日正午便回来吗?怎么拖了半日的时间?听说你小子今日不在,替你探察矿脉的兄弟折里面了,你小子躲过一劫啊。”守卫铜矿区的卫士见土行孙在大门前等待检查,便像往常一般上前来逗弄一番。
“谁?谁折里面了?”土行孙惊讶地问道。
“叫啥不知道,就是整日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大高个,黑不溜秋的那个。听说人拖出来的时候,脑袋都砸扁了,就在废弃仓房旁边埋着。”卫士像如同描述死了一只狗一只猫一般地对土行孙说着,翻了翻土行孙拉着的板车,见没异常,便要放行。
“站住,你是何人?”卫士拦住了跟着板车的马六。
“~!@#¥%……”马六一路走来,舌下含着的果核装成一个先天口齿不清之人,已经打发了几拨盘查的兵士,现在到了最后一波,这胡说八道的技艺已经练得非常熟练。
“二哥,二哥,这是我同庄上的兄弟。这不是管事大人说了,矿工死的太快了,眼看着都无人可用了,所以动员所有人往矿上拉人啊。我这次回去,拼了好大的劲,就拉了这么一个先天口齿不清的兄弟。别人都知道矿上的活计危险,正常人谁也不肯来这里劳作啊,也就除了我这有毛病的兄弟才来。”土行孙上前拉住刚才搭话的兵士,指着马六说道。
“哦,倒也是,正常人谁来这啊。既然是自家兄弟,我可劝你一句,干活的时候眼睛放亮堂点,别进来没几日就往乱葬坟那里送。”兵士朝马六挥了挥手,马六赶忙朝兵士作揖行了礼,帮土行孙推着板车朝矿区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