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先去见宋小雅也好,我点了点头,让我直接和宋小雅见面,我真不知说什么好,洛芊芊上楼以后,我坐在公安局的大厅里,忐忑难安地等待着。
不知为什么,有一个长得圆圆胖胖的警察,一直盯着我看,本来我还没注意,然后我发现他拿着水杯,一边看还一边走了过来。
我心里毛毛的,谁也不想被警察盯着看,虽然我什么事也没干,可还是觉得害怕,他索性在我旁边坐下了,皱着眉头打量着我问:“小同学,你是不是姓李啊?”
我说我不姓李啊,我姓刘,叔叔你认错人了吧。我心想你认错人了就快走吧,我不想被条子盯着。
“奇怪了,你不姓李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和我一个老战友长得太像了,我还以为你是老李的儿子呢哈哈,尤其是你这双眼睛,和老李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爸是个窝囊废没错,但不代表我想换个爸,我皮笑肉不笑地跟那警察说他认错人了,那警察还一脸惋惜的样子,念叨着怎么可能呢。
这时,洛芊芊从楼梯上走下来,看见我身边的警察,她有点儿吃惊地说道:“赵叔叔,你怎么在这儿啊?我找你好久了。”
“芊芊!”
他俩一见如故,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这个警察就是郑叔叔的老部下么?那他会不会真的见过我爸,可他说我爸姓李是怎么回事?我爸没改过姓啊。
我没当场问,因为我感觉,他们很不想让我知道我的身世,要是在赵叔叔有防备的情况下问出来,他不会告诉我的。
所以我催洛芊芊,问她宋小雅怎么样了?
“不知道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这个叫宋小雅的只是恰好同名而已,不是宋小雅。”
我有点儿失落,本来以为今天能见到宋小雅的,吸毒也好,卖过也好,只要她现在能回来了就好。
洛芊芊安慰我说别难过了,至少宋小雅没吸毒,也是一件好事,然后洛芊芊和赵叔叔低声说了两句,大意就是转达郑叔叔的问候。
离开的时候,我说芊芊你先走吧,我有东西忘在公安大厅了,洛芊芊问要不要陪我一起回去拿,我说不用了。
不顾洛芊芊的反应,我拔腿就跑,气喘吁吁地跑回去之后,我抓着一个警察说,我找赵警官。
“赵警官,我们这里没有赵警官,只有副局姓赵。”
我说对对,就是他,那警察狐疑地问我是谁啊?他上下打量着我,估计是在想,我这么一个小屁孩儿找副局能有什么事儿?
不管我怎么求他,他都不愿意带我去找赵叔叔,我说我是赵叔叔的侄子,那警察呵呵冷笑了一声说,那你自己打电话给赵局。
我绝望了,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却不能知道,这种痛苦的感觉,一般人很难理解。
我爸爸到底是什么人?我妈为什么要离开我爸,他们以前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我爸会变成现在这副窝囊废的样子?
为什么?!我坐在楼道里,泪如雨下,想着自己以前过的日子,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决堤了。
“小刘同学,你怎么在这里啊?”
就在这时,赵叔叔竟然捧着茶杯,从楼梯上面走了下来,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他以为我被人打了,问我是谁干的,有什么事他会替我做主!
我赶紧擦干眼泪,说没有,赵叔叔你认识刘建国么?
“刘建国,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咦,他不是以前和老宋他们关系很不错的那个小混子么?我记得叫这个名,不知道是不是记错了。”
刘建国,小混子,我当时脑子里就一片空白,呆在那里懵了很久,赵叔叔问我什么事儿?
我干笑了两声说,没,随便问问,叔叔我走了。
然后,我僵硬地迈开双腿,感觉两只脚都不是自己的,走出公安大厅之后我发足狂奔。
他们都说我爸是个军人,还是有军功在身的优秀军人,可我从小到大只记得我爸是个混子,从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去当过兵。
终于,这么多年的困惑被我解开了,刘建国——也就是我现在的爸的确是个小混子,赵叔叔不可能骗我。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刘建国不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