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城来报,宴卿鸣急病过世,已安葬。
沈争堂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沈争堂的沉默让傅嬷嬷和湘秀害怕,两个人谁都不敢先去和沈争堂说话。
湘秀抱着沈修宁,悄声和傅嬷嬷说道:“咱们家公子命太苦了,那么辛苦生下孩子本该好好生活的,王爷发什么疯要休妻,害的公子发配边疆,现在还死在了那里……”
傅嬷嬷哭了好一阵子,听到湘秀这话,眼泪又止不住的流。
傅嬷嬷擦了擦眼泪,叹气道:“我家夫人走得早,少爷是我一手带大的,从小没娘亲疼爱的少爷一直被老爷带在身边,我还记得那时候他才四岁,就在校场被人拎着像个布娃娃一样摔来摔去,老爷说这是训练,每一晚少爷都疼的睡不着,又不敢哭的大声被老爷知道,我就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哄他,少爷那一身的本事是拿一身的伤换来的,好不容易长大了,宴家又出了事……再后来太子保住了少爷的命,可嫁到王府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傅嬷嬷哭的伤心,湘秀怀里的沈修宁也突然哭了起来。
湘秀忙哄着沈修宁,可看到他哭泣的小脸就想起不在了的宴卿鸣。
湘秀的眼泪也跟着流下来,一时间屋里三个人都哭做一团。
沈争堂站在门口,看着哭泣的三个人,吼道:“哭什么哭!”
湘秀被吓了一跳,咬着嘴唇不敢再哭出声。
傅嬷嬷忙起身道:“王爷恕罪,老奴只是思念少爷……”
沈争堂抱过沈修宁,说道:“我不信卿鸣死了,他不会死的,边关城来报我一个字都不信!明明那天他还有力气拿匕首行刺我,怎么会突然得急病死了呢,傅嬷嬷你了解他的,他身体不好吗?他看起来能比我多活几十年!他不可能死!”
沈争堂不相信,他没亲眼看到他绝对不信!
嘴上说着不信,手上却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宁儿不哭,你父亲肯定没死,我再带你去找他,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好不好。”
说着,沈争堂就要抱沈修宁走,傅嬷嬷和湘秀忙追上去拦住。
湘秀跪在沈争堂面前,哀求着:“王爷!您忘了陛下的禁足令吗,您不能去啊!”
沈争堂怒道:“去他妈的禁足!那群人污蔑我觊觎皇位,全他妈的是子虚乌有!我要那皇位做什么?我稀罕那皇位吗!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我老婆孩子平平安安!”
傅嬷嬷也拦着沈争堂:“王爷三思,现在若是违抗圣旨怕是会波及王府众人。”
沈争堂看向怀中的儿子,再看看府中众人,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能。
沈争堂还没平静,家中的下人急急忙忙的跑来,说道:“王爷!宫中出事了!”
沈争堂一愣,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下人继续说道:“说是范玉良将军在宫中嘲笑宴将军早亡,被太子殿下暴揍了一顿。”
沈介音一向沉得住气,他居然对范玉良动手了?
沈争堂觉得不妙,问道:“陛下也在场?”
下人点点头:“是,陛下震怒,罚太子闭门反省。”
沈争堂闭了闭眼睛,本想着他不能出门,就找沈介音去边关城看看。
这下好了,全都出不了门了。
*
一连数月,京中乱做一团,而边关城里隐姓埋名的宴卿鸣则过得很是滋润。
廖闽寻了一处隐蔽的居所,旁边收拾一块空地当校场。
派了追日营随宴卿鸣一起搬了过去。
追日营其余众人都是忠心之士,天天陪着宴卿鸣在校场训练,没有一个人暴露他的身份。
宴卿鸣和士兵们玩儿摔跤玩儿的正开心,纪长工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跑。
边跑边喊道:“可使不得啊!使不得!别动手,你们这群莽撞小子不能碰他肚子!”
纪长工手忙脚乱的翻过围栏,拉住宴卿鸣上下左右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