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韦幼青已察觉到花慈阳离去,对胡灵均,韦幼青还拉不下脸来无礼。且眼前这些人都是凡人,若是动手也是无趣的很。
第二天天放亮时,李桃夭才睁开眼睛。她觉得神清气爽,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安心的睡觉了。
李桃夭将弄乱的床铺收拾好,又等了许久,也不见时文儿回来。她觉得又渴又饿,想找点吃的东西,见墙壁上的立着一个橱柜,橱柜最上面有一个藤条筐。
李桃夭踮起脚尖,要把那个藤条筐拿下来。只听地面呼隆一声,缓慢的裂开,露出了一排整齐划一的石阶通路。
李桃夭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过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里有一个地道!
李桃夭顺着石阶摸索着往下走,地道里很黑,她拿下插在墙壁上的火把,头顶的石板接着呼隆隆合上了。
李桃夭吓了一跳,这样岂不是真的回不去了?她伸手去推那个石板,可石板纹丝不动且严实合缝。
李桃夭不知所措,借着火把的光打量这个甬道。见这条甬道的台阶下面,似乎有一条往右拐的小路。
眼前回又回不去,李桃夭只好举着火把,顺着石阶路往下走,到尽头时顺着那条往右柺的小路向前走去。
李桃夭再次体会到心如死灰的好处了,生无可恋,所以无所畏惧。李桃夭心中不再纠结害怕,顺着眼前这条小路向前走去。
李桃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精疲力尽,才终于走到这条甬道的尽头,眼前是一个被堵住了的洞口。
李桃夭有些傻眼,后面的石板合上了,眼前的洞口却堵住了。难道自己被困死在这条黑暗的小路上了?
李桃夭心中的倔强不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上天让我死,我偏不死!她在心里呐喊了一声,掏出韦幼青送给她的鱼纹剑,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插在了洞口的黄泥上。
不知是上天听到了她心中的声音,还是她这一戳的确是用了自己也想不到的大力,鱼纹剑竟然穿墙而出,随着李桃夭拔出剑,一缕光从剑戳开的孔透了进来。
李桃夭差点喜极而泣,她再次挥舞手中的鱼纹剑,顺着那个孔一下一下的扎下去。
汗水**了李桃夭的全身,随着亮光越来越多的透入这个黑洞洞的甬道,李桃夭再没有了先前的自怨自艾。
等到那个洞被李桃夭挖得能容她一人钻出时,李桃夭才觉得她已经饿的快要虚脱了。她用满是泥土的手擦了擦满脸的汗水,从那个洞里钻了出来。
李桃夭一身泥土又顶着一头干枯的树叶从洞里爬出,又跌跌撞撞的从洞外的密林钻出后,惊奇的发现,眼前是一片村庄。当然她并不知道,这个村庄正是狐族陶家寨。
时先生这是给自己挖了一个方便进出的通道吗?李桃夭当然知道不这么简单,不过她还是开心的笑了,吸了一口田野的气息,在心里默念,能够活着真好。
李桃夭顺手牵走了村子里一户人家晒在场院里的男人衣裤鞋袜,找了个背人的地方,把衣服换下来,把抹胸系紧勒平胸部。把头上,手上戴的首饰摘下来藏好,又把那把鱼纹剑藏在靴筒里。
然后李桃夭把身上的钱袋拿出来,把里面的铜子掏出来别在腰里。她又将换下来的衣服扔在那家农舍外面,这身衣服也值不少钱,李桃夭觉得可以用来交换她穿走的这身衣服了。
李桃夭顺着官道往东走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往东走。她并不知道此地正是她以前来过的万泉山。
天将近正午,冬日暖阳却照不进这苍翠环绕的万泉山。好在李桃夭这半天都在忙着干活,并没有觉得太冷。只是人却快要饿死了。
第一天离开江南候府,李桃夭不想被“饥饿”这种每天都会遇到的事难住。她见路边的溪水里有游来游去的鱼,拿出鱼纹剑,用韦幼青教给她的手法,准确的插中一条肥美的鱼。
李桃夭高兴的哈哈大笑,有了鱼,煮饭烧菜之类的事更是难不倒李桃夭。她生了一堆火,用小剑将鱼鳞刮干净,又在溪水里洗干净,放在火上翻转着烤熟。
虽然没有盐巴,可饿了半日的李桃夭还是觉得这是自己这一生吃过的最好吃的鱼。等她饱餐一顿,喝了一口甘甜的溪水,觉得自己出去闯荡江湖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李桃夭惬意的在溪水里洗过手脸,又将头发重新挽起,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别住头发。
正在李桃夭对着溪水仔细的梳理头发时,突然水面上倒映出一张灰狐狸的脸!这张脸在她头顶上方的大树上,正认真的打量着李桃夭!
李桃夭猛地回头,那张脸却不见了。所有的树都安静的矗立着,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狐狸出现过。
不仅仅是大树,这条官道似乎从一开始到现在,没有发现一个人影,空山静寂,仿佛整座山只有李桃夭一人。
李桃夭背后冒出一股森森的寒意,她急忙站起身来,飞快的往前连跑带走的离去。
走了差不多多半日的功夫,这冬日里天短,眼看着马上就要黑天了。李桃夭抑制住心中的恐惧,加快脚步往前飞快的跑去。
李桃夭不知道跑快了前面会有什么,可让她在一座到处是不知名兽吼的山里慢悠悠的溜达,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就在一声声的鬼哭狼嚎让李桃夭的恐惧达到顶点时,前方峰回路转之间,一座漂亮的小镇出现在眼前。高大的门楼子上金色的牌匾高悬,上书“百年好合镇”。
李桃夭在这个牌匾前站住脚,有些吃惊的念出这五个字:“百年好合镇?”李桃夭的眼睛眯了起来,这是父亲的亲笔。
“韦卿,你要好好的对桃夭……”
父亲临终前虚弱到极点,几乎用全身力气说出的临终遗言,让李桃夭的委屈终于爆发,旁若无人的嚎啕大哭。
锦瑟镇城门楼子上站岗的镇丁奇怪的看着这个站在镇子门口大哭的小厮。天色已晚,镇门已经关闭,镇丁猜测这个小厮多半是为着没有地方过夜才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