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执念已经重到不顾一切的地步,余子清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法继续逼迫了。
把一个执念如此之重,又愿意配合的人彻底逼疯,没有任何意义。
“你起来吧,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郡守站起身,他眉心和心口的符文,还在慢慢的扩散,这东西是有时限的。
时限一到,万事皆休。
他只是彻底豁出去了。
两人回到了地面上,来到书房之后,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书架。
除了书架上摆着的典籍金册,还有大量的石碑,甚至还有几块用来记录的龟甲和兽骨。
郡守将这些全部都交给余子清,又拿出来一些他自己记录的东西,整个人似乎在这一刻都看开了不少。
“内子与我同姓不同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常年在外奔波征战,直到立下赫赫战功,才在甲午城安定了下来。
她早年受我牵累,身受重创,又被异力侵蚀,已无法生育。
所以,我才会想方设法的寻找解决之法。
我试过了所有的秘法,最终,我找到了仪法。
只有仪法,给了我一线希望。
而我也的确成功了,她成功受孕。”
说到这,郡守微微一顿,眼神有些复杂。
“可惜,我此前得罪人太多,便是成为一城郡守,再也不去征战厮杀。
有些人,有些异族,也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报复的机会。
他们知道,我不怕死,早在第一天踏上战场的时候,我便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知道怎么才会让我最痛苦。
内子临盆当夜,妖物、魔头、异族、仇敌尽数来袭。
内子死不瞑目,一尸两命。”
余子清刚想问,这些货色,怎么如此轻易的潜入甲午城。
但是念头刚刚升起,便沉默了。
仅凭妖物、魔头、异族,自然不可能如此顺利。
若是在甲子纪年,极个别异类想要进城,都得小心翼翼,用各种手段潜入。
但到了丙寅纪年末期,若是有内鬼配合,还的确有可能。
余子清不质疑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她一生所念,仅仅只是为我生下一儿半女,仅此而已。
我已经失去所有,那个时候,我只是想完成她最后的夙愿。
我知道复活仪法,是绝无可能成功的。
所以,我从助孕的仪法延伸出来,尝试着以此来复活。
但是,我没法怀孕,我也没法借助别的人来完成这件事。
只有我自己,才有为此付出一切,最为坚定的意志。
我割下我自己血肉和骨骼,搭建出法坛。
再以我之身为基,终于,我也可以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