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闻听混天王三个字顿时炸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流匪咋了?流匪也比饿死在这里,被耗儿啃光了强,你们不去啊,我带着一家老小去。”
“对!反正不是饿死,就是被老爷们逼死,要么就是被这耗儿们嚼了,你家甚时候出发,算上俺家一户。”
“也算上俺们家。”
“俺们也去。”
冒出一个带头的,一时间众人便群情激奋起来。
“都别吵吵了!”
石墩上的老汉一声大喊,人群安静下来,一个个盯着老汉,老汉将刚才吵着要投流匪的几个汉子一个个看过去。
正巧这时刚才跑走的两只耗子居然又顺着墙根儿回来了,而且后面还拖着几个小耗子,前后排着大小个,颇为整齐,光天化日的就从众人眼前,步伐一致地跑了过去。
“嗯……”
老汉长出一口气,揉一把眼角的痴抹糊,低沉声道:
“走!投流……投那混……混甚来着?””
他冲一个汉子问道。
“混天王!”
“对!投混天王去,活不下去了!反逑了!”
众人闻言真要去投了流匪,反倒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各自家的破败祖屋,眼中又满是流连之色。
老汉霍然站起,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大声招呼着村民们各自回屋收拾,众人这才动了起来。
不多时场中便寂静下来,除了呼呼风声外,在那老汉刚才所坐石墩下,还传出一阵轻微的尖细人声:
“去报于大当家的知晓,这鸡笼山下最后一个庄子也被咱们逼走了,可与黄家摊牌哩。”
“吱吱!”
一只硕大耗子欢快叫了两声,拱翻了石墩,“噌噌!”地带起一溜黄土,向山脚方向疾速窜去。
……
鸡笼山山阴背面,一毫不显眼的山坳内,在一堆带着尖刺的灌木丛中,一阵黄沙流过,灌木丛中忽然显现出一个洞口。
黄土山上的土洞,墙壁竟如岩石般坚硬光滑,莫说是裂缝,就连渣子都不掉落一颗。
离洞口一丈开外,立着一位高大英武的灰发男子,身着麻布料子的灰袍,袍子从上到下居然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看面貌也不过三十上下,头上发髻扎得齐整竟无一丝乱发,一双细长眉眼目光如电,死死盯着黄土洞内。
一只硕大黄鼠狼从洞内蹿出后,人形而立在洞口前,两只前爪交汇于身前微微道一万福,张嘴口出人言道:
“不知灰世兄大驾至此,恕小妹迎接来迟。敢问世兄再次亲至寒洞,有何贵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