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母后早些回去休息吧。”充满威严的低沉声音自主位上响起,皇上平静的注视着,明显失了分寸的太后。
太后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猛地起身指着皇上厉声道,“哀家可是你们的母后,他这般对哀家,是大逆不道,你……”
“母后慎言。”皇上仍旧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眼底却涌现出几分不喜,审视的眸子直直看向太后,话确实说给其他人听的。
“翊王目无尊长,罚俸半年,现在就滚回你的翊王府去关禁闭。”
独孤翊站起身,毫不在意的拱手,“臣弟领罚。”
说完朝温幼宜轻轻眨眼,潇洒的转身出了宴厅。
太后还想说什么,被皇上挥手打断,只能愤然离席,走之前几位凶狠的瞪了温幼宜与皇后。
皇后仍旧笑得温和,温幼宜则是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情绪,只当她是被吓到了。
席位上的大臣一个个都是面不改色,像是对此番情形毫不意外,甚至是在情理之中。
晚宴重新陷入到一片喧闹之中,丝竹管弦重新登场,推杯换盏之间,温幼宜悄无声息的出了内庭。
宴厅小花园的凉亭中,一男子背手站在其中,听到脚步声缓缓回头,明媚的笑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耀眼。
“温三小姐。”
温幼宜浅笑俯身,两人之间保持着最安全且生疏的距离,“姜世子,好久不见。”
姜淮笑着退至亭内,面上的笑意被阴影遮挡,“三小姐的伤如何了。”
“劳世子挂念,温三一切都好,只是听闻姜伯母身子不适,可是寻大夫看过,异族药物虽好,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温幼宜转动腕间的玉镯,像是真的在关心侯夫人的身子,身侧的尺素则是眸子轻颤,立即将头垂下。
姜淮笑着点头,“三姑娘所言极是,终归是异族之物,具体情形并不可知,事关家母,恐药物遭人替换。”
“家兄早间认识一擅治心疾的名医,世子可寻家兄问上一问。”温幼宜行礼缓缓从凉亭中退去,朝着宴厅另一侧休息的角亭而去。
尺素跟在她的身侧,警惕的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行至宴厅旁时,尺墨捧着几块精致的点心站在了她的身侧,“太后回去之后,砸了不少的东西,颖嫔娘娘刚刚过去了。”
温幼宜接过糕点,找了个位置坐下,“颖嫔娘娘与太后这么像,就没人怀疑过吗?”
尺墨抿了抿唇,压低声音小声解释,“据说颖嫔的母亲是太后母族很偏远的旁支,当年太后母族遭难,颖嫔的母亲被夫家所弃,才得以……”
尺素守在一侧,在温幼宜充满的怀疑的视线中用力点了点头,“这在翊羽军中不是秘密,殿下亲自查到的。”
“而且……颖嫔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简单。”
温幼宜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权贵之家是非多,说得倒也没错,你说我们家有没有什么糟心事?”
尺墨凑上前几分,“咱们二房人少,但兴阳老家的大房就很热闹了。”
这可都是她多年混迹在厨房等地收集到的情报,绝对保真。
温幼宜还想问,远远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股浓重的脂粉味也传了过来。
“温幼宜。”
红衣似火的张妙莲抱臂斜靠在柱子上,张扬的眉眼间带着几分别样的情绪,“怎么不说话,不认识我了。”
温幼宜仍旧坐着,看着她挑起的眼尾,微微叹息,“妙莲姐姐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