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安没有言语。
梦里,温国公狰狞无比,举着大刀要杀了他,声称要予温周腾位置。
国公之位本就是周儿的,我心中从始至终只有周儿一个儿子。
这番话从温国公口中吐出,一再浮现在他的脑海,还有那挥下的大刀,反反复复,一次次重复,令他备受煎熬。
“世子爷。”江护神色担忧,“您脸色不好,属下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温安摇了摇头,他知晓问题出在哪。
三番两次,父亲对温周过于看重,令他隐约记起那个女人尚在人世之时。
不能再任由发展下去了,此次出手,必须万无一失。
“江护,你来国公府多久了?”温安倏然问道。
“回世子爷,二十一年。”
“同我那二弟年岁差不离。”温安呢喃一句。
“你可记得,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以及他出生时的场景?”
江护颔首,“记得,那年属下八九岁了。”
温安,“是啊,那件事,一直都是父亲心结。”
江护倏然明白了什么,“世子爷意思是…”
“去寻寻当年那些人。”温安眯着眸子吩咐。
一切根源,皆是有父亲护着,可若父亲…也想要他死呢?
江护肃然应下,又提及了别的,“世子爷,若是在僵持下去,卫小姐她…”
“不会,她看不上李束,不过是欲擒故纵,做予我看罢了。”温安十分笃定,“不必理会,再晾她一段时日。”
卫依依太过骄傲张狂,不煞煞她气焰,往后入了府,亦是难以管教。
她可以聪慧能干,手腕不凡,但绝不许用在他身上。
他必须要让她记住,玩弄他的代价。
……
徐徐微风透过半敞支木花窗掀起了帐幔一角,带落了床尾挂着的一件粉色小衣。
依稀可瞧见里侧被褥凌乱,衣衫七零八落散了满床。
温周指尖从宋薇眉心,寸寸抚至她红唇,又至脖间青紫。
薄唇笑意浓烈,十分餍足。
宋薇握住那不安分的大手,困的睁不开眼皮,“别闹,当心身上的伤。”
昨夜这人仿佛不要命般,伤口出了血依旧不肯安分半丝,可是吓坏了她。
“我好不容易才给你止了血。”
宋薇心想,若是他身子在床笫上有个万一,她就不用出门见人了。
温国公第一个抹了她脖子。
温周反握住她的小手,极其柔和,“好,我不闹,你在睡会儿。”
安抚睡了宋薇,温周披上外袍,轻手轻脚出了里屋。
宁禾听着动静,端着水盆推门而入,又被温周挥退,恐吵醒了宋薇。
正此时,赵峰踏门而入,二人擦肩而过,宁禾深垂头盯着脚尖,赵峰顿了一瞬,转而收了视线,恢复如常。
“公子。”
温周颔首,二人一同出了正屋。
轻手轻脚合上房门,温周交代宁禾,“莫让人扰了夫人休息,再命厨房备碗参汤温着,待夫人醒了送来。”
“是。”宁禾福身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