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龄一顿谦虚,姬十三温和地宽慰,一老一少、一君一臣竟是颇为相得的样子。
宋九龄呼出一口浊气,徐徐道:
“殿下,老臣只有两点浅见:一者,朝廷既已罢了三公,且内阁增设兵相,司马台与御史台部分至紧要权柄便应归入内阁,使之与各寺相当甚至稍稍弱些也是无妨;二者,中书省属官当以丞相府为根基适度调整,每位相国配置一名长史协助调度各职司。”
宋九龄简要讲了两点,权柄和属官。不是他不能讲更多,而是他要价本就不高,不能如某些竖子那般不给旁人留余地。
姬十三大赞特赞四朝元老鞭辟入里,寥寥数语,便将复杂问题清晰化,堪称炉火纯青,然后便看向李镇元。
李镇元先起身朝着储君拱手,然后才坐下道:“殿下,老臣以为,既然内阁设立兵相,那中书省至少也应有一两个专司兵事之职司。”
老头子只提了这一个条件,便打住,似乎是年纪大了,熄了争权的心思。
姬十三自是好好夸赞一番老相国高风亮节,然后便看向赵广义,道:
“赵相国年富力强,四世三公,当有更多高见才是?”
赵广义的父亲,便是哀帝后期的丞相,今上登基后又做了七年才卒于任上。之后便是秦国公做了十三年丞相,直至族灭。
赵广义先起身致敬储君,然后才坐下,沉声道:“宋相国与李相国所言皆为内阁所必须。”
众人等了数息,见赵广义竟不再补充,登时有些惊异。堂堂赵国公,世家新一代领袖,竟然只是附和两位前辈说法,着实令人惊异。
宋李二相皆是神色不善地看相某些人,肯定是这竖子干了什么缺德事,威胁到了赵广义,是以赵广义被迫采取以退为进之策略。
“三位相国所言甚是,孤皆极为赞成。只是这最紧要的内阁政务裁量权如何厘定,不知明相是何看法?”
面对四道各异的目光注视,姜云逸起身稍稍一揖后,便负手而立,微笑道:
“储君、三位相国,可过去十年,事无巨细,皆是陛下一力担之,我等全无经验。
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到底有些甚的政务,我等先一并试着打理一下,自然便知这中书省该有些什么职司了。”
宋李二位老相国皆是神色尴尬,这竖子分明就是在嘲笑二人纸上谈兵嘛?姬十三神色间隐隐有纠结和失望。
只有赵广义面上波澜不惊,似乎一切尽在所料之中,吃了那么多次亏,怎可能不了解这竖子从不走寻常路?
吱呀!
不尴不尬间,五人起身来到御书房东厢,一个小黄门殷勤地打开房门,看着里面满得近乎无处下脚的奏书,四位相国皆是被惊到了。
知道皇帝辛苦,没想到竟然这般辛苦?但他一个人挺了十年,硬生生把身体熬垮了,宁死不求人。
便是姜云逸横空出世,似乎坐稳了相位,可也是泾渭分明,各干各的那一摊子。
噗通!
宋九龄忽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陛下,老臣知错了!”
这突如其来的加戏给众人差点整不会了,只能无奈地跟着跪下陪着认了也许并不存在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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