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日后成为了埋葬苏珍宜和邹娣二人的锄头。
此时,苏珍宜仍在情绪高涨地说自己杜撰的事情:“说到这一场相斗,不仅是打得难舍难防,而且是闻者都要落泪。那南屿人原本已经占了下风,眼看就要输的时候,南屿人又拿那鸭子剑穗生事。他们无耻地用那鸭子剑穗威胁陈天扬,说是陈天扬若不投降,他们就要毁了那鸭子剑穗。”
“陈天扬哪里舍得定情信物被毁,他担心之余,动作就有些放缓。这个时候,南屿人就趁虚而入了。南屿人剑剑攻向那鸭子剑穗。陈天扬不顾虑自己这个大活人,反而是去维护那个死物。他最后体力不支跪倒在地,南屿人一哄而上,将他完全插成了一个筛子。”
苏珍宜说完自己想象的这番情景,终于切入正题:“虽然陈天扬为卫国立下汗马功劳,但是我觉得苏昭宁这等不守妇道的女人留在定远侯府享福实在是天理不容。如今陈天扬反正已经死了。死人不知身后事。不如将这二人的奸情当众戳穿吧。”
“我觉得要将陈天扬将军死的真相散播出去。虽然陈将军已死,定远侯爷也不再,没有人再能护着苏昭宁。但是,苏昭宁性情奸诈,如果不是到了无可抵赖的地步,她绝对又会寻机翻身。所以要让她这样的恶人得到应有的惩戒,我认为要用些必要的手段。”苏珍宜望向邹娣,问道,“秦夫人觉得如何?”
邹娣听完这些话,心中觉得十分诧异,但诧异之余,她又觉得痛快。
若是陈天扬未死,这苏昭宁如今是夫婿已亡、膝下无亲生儿女,过的岂不是太潇洒自在?
再想想,有陈天扬这样一个大将军护着,苏昭宁日后即便遇到了什么苦难,或者不顺风顺水的地方,陈天扬也一定会一力为之坚决。可以说,苏昭宁这辈子都会过的顺畅美好。
一想到这些,邹娣就觉得,骠骑将军陈天扬还是死了比较好。否则,她要整天看到苏昭宁那肆意自由的模样,想来不出一年,她就得被这无耻的妇人活生生气死。
邹娣仔细想想如今的现况:陈天扬死了,而且还是因为苏昭宁而死的。如果这件事,被陈天扬的妻室七公主知晓,恐怕苏昭宁就不会有多好的日子过。
她立刻来了兴致,急忙做起来同苏珍宜商议道:“苏昭宁虽然无德,但我们不能不顾及陈天扬将军的名声。我觉得此事还是不要大张旗鼓、让人尽皆知。要对付苏昭宁,让她得到应有的教训,一个七公主足矣。”
邹娣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若是非要再加上其他人,那就是七公主的生母,和她的一众兄弟姐妹。”
其实,七公主的生母哪里只是一个所谓的公主母亲这样简单。
林贵妃对这朝堂局势也是充满了探知的欲望。她如今和大皇子结成了联盟,对朝堂上的事情,也是几次暗中插手。
当然,这些事情,莫说是邹娣这样一个不入流的权贵夫人,就是苏珍宜在礼部尚书府待着的时候,也未曾听说过。
所以,邹娣的建议出来后,苏珍宜就认真思考起来:“秦夫人说得未尝没有道理。人多口杂,到时候万一要是提前被人知道了此事,那反而是得不偿失了。”
“就依照秦夫人说的办把。”苏珍宜答道。
邹娣没有想到苏珍宜这样快就答应了自己的提议。她原本还在肚子里准备了一肚子的劝说的话。
深吸了一口气,邹娣平息自己略有些失望的神情。她补充道:“不瞒苏三姑娘,我虽然是嫁入了侯府,但地位是远不如定远侯夫人的。所以这些贵客,凭我自己能力,恐怕是做不到的。”
苏珍宜经由邹娣提醒,才想起这件事来。
往日她都是赴宴,从未自己举办过宴会,所以不曾担心过邀客的问题。但现如今,她们是准备平白无故给苏昭宁挖个圈套,而且这个圈套还有固定的时间。
必须要选在那甄宝斋定制的首饰做好以后,必须要苏昭宁和七公主都愿意出席。
这样的条件,这样的要求,她与邹娣的面子确实都未必能做到。
苏珍宜心中不禁有些恼火。她原本盘算的更多,她想让苏昭宁丢脸的场合也是要在更大的场所,她就是想要苏昭宁再无翻身的余地。
但邹娣说得未尝不是一个道理。陈天扬的功绩放在那儿。若是贸然传播跟陈天扬不利的事情,尽管将苏昭宁是拉下水了,但是七公主秋后算账要如何?
苏珍宜只能退步。如今这妥协退步的情况也不能确保实现,苏珍宜就十分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