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没说。”紫意停了停,将她初见苏昭宁手的模样,到后面入座后近看的样子仔细描述了一遍。
陈天扬的心都揪了起来。
他久经战场,身上早就说不清楚有过多少皮开肉绽的伤。可他能忍受是一回事,痛却是另外一回事。
十指连心,十指皮都翻了起来,甚至有些已经脱落了,那是何等的痛!
陈天扬的拳头攥得很紧,问道:“何人伤的!”
威远侯夫人心里对苏昭宁起的那一丝不悦也被抹平了。
原来这姑娘并不是觉得自己儿子不够好,是自惭形秽了。
那手这样严重,她又只有女红这一样出众,如何不是打击巨大。威远侯夫人觉得自己很能理解苏昭宁。
她怜悯地吩咐紫意道:“你带上府上的徐大夫再去趟长安侯府吧。让徐大夫好好替苏姑娘瞧瞧,即便不能拿绣花针了也不要紧。”
威远侯夫人望了眼儿子,意味深长地道:“我们府上,更看重的是人。”
陈天扬听了,脸上有了一丝喜色。但那喜色并没有盖过他的忧色。
他望向威远侯夫人,请求道:“母亲,儿子想同去。”
目光落在那柄月白色的团扇上,那绣扇上的绣花无比精致自是不用说。更难得是,上面的绣花绣的是孟母三迁。
这苏姑娘是用心准备了这把绣扇的。
威远侯夫人并不怪罪苏昭宁的未雨绸缪,在她看来,自己儿子这样优秀,姑娘家准备周全是应当的。
但准备周全之余还能知进退,这很好。
“你去看看她也好。”威远侯夫人很有诚意地补充道,“紫意,去库房带上两株红珊瑚,送给长安侯老夫人和夫人。”
主子们这是完全要定下苏二姑娘的意思了。
紫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陈天扬不明所以。
掌家多年的威远侯夫人立即明白这是有事要禀,还是大事。她沉脸吩咐道:“一并都说了。”
紫意不敢隐瞒,忙答道:“奴婢离开长安侯府后,因为担心苏姑娘的伤势,特意问了下侯府的门房。”
“门房说,苏姑娘是三日前受伤回来的。而那日,接苏姑娘出去的是定远侯府的大姑娘。”紫意望了眼威远侯夫人,准备继续说一件事,却被陈天扬打断了。
“南宛宛?她们不是很交好吗?”陈天扬三两句就同威远侯夫人将那日在八斗楼的事情说了个干净。
他是个纪律严明的将军,绝不会因为涉及自己的心上人,就随意污蔑他人。
威远侯夫人却从紫意的眼神中读出了另一件事,她同儿子道:“你听紫意说完,紫意指的不一定是南宛宛。”
“那是谁?”陈天扬焦急地问紫意。
紫意回望一眼她家少爷,叹了口气,答道:“奴婢只知道,定远侯府大姑娘带着苏姑娘去的是中书令府。”
说到这里,威远侯夫人已经明白事端是谁而起了。
这样的事情其实已经很多了!
终于有一件事是要碰到她儿子的钉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