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白美妙没有再作纠赖,就随裘才去找池承诺了。
池承诺还在办公室里加班,听说裘才找他有事,就在那里等他。
见面以后,裘才一心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拿出戒指,问池承诺,这枚戒指是不是他送的。
池承诺不知裘才问这话是何缘故,支支吾吾,当时没敢承认。白美妙见状,一下子怀疑裘才撒谎诓她,情急之下,她追问一句:“说呀,是不是你送的?”
池承诺聪明过头,思想完全跑岔道了。裘才的问话本就惊动了他的神经,再一听白美妙追问,他的第一判断就是:裘才是不是出事了?他问这话,有点像自首以后,要求立功表现的意味。还带着一个美女,说是朋友,谁知什么身份呢,该不会是个检察院的卧底吧?
这家伙就是这么多疑。一个举止轻佻的女子,他居然误认为巾帼英雄。这若颁奖,白美妙是最佳女主角,他可是最佳评委啊。
正忐忑间,裘才说道:“戒指是假的。”
“假的?”
池承诺一怔,这时,复将裘才从一个立案中的罪人推到领导干部的岗位上来,说道:“裘局长真会开玩笑,你带着美女,专程过来试探我的笑点,对吧?好,我也不是一个一本正经的工作狂,工作留给明天去做吧,今晚,我带你们喝点野酒去。”说着,他就开始收拾桌子的东西。
收拾期间,他想,裘才说话是真是假?是不是又要勒索他?是不是玩笑?一连串疑问,都留待酒桌上二八盅以后再说吧。这个钟点,带一个美女过来,既然不是公事,那肯定是来找饭局的。
猜疑多了,很容易出错。池承诺的猜疑一开始就用力过猛,没撑两个回合,他就自陷泥淖了。
这时,裘才满脸较真的样子,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池总。戒指确实假了,假得一塌糊涂。这不,人家找我算账,眼看就要把我生吃了,迫不得已,我这才带她来你这里验明正身的。”
说着,裘才指向白美妙。
打量白美妙,池承诺忽而想起旧事。那一年,裘才本已勒索池承诺一枚钻戒,说是送给老婆赵大娥的。后来,又死不要脸地补了一刀,说那枚戒指不小心弄丢了,要池承诺帮忙再买一枚。那时候,一听裘才说戒指丢了,池承诺就猜测他送给某个野女人了,今天得见,果真没猜错,这个白美妙就是他猜测中的那个二奶。
池承诺深知裘才讹诈有术,有了前车之鉴,这回,见其带一个美人过来,他心说,此君是不是又想勒索来着?
不知裘才所言真伪,池承诺的脑子飞速旋转,又带着万般小心翼翼,就像环保严查下偷开的机器似的,少刻,他说道:“记得你那时告诉过我,说你不小心把戒指弄丢了?怎么,有人拾金不昧,还给你了?”
瞧这话说得多么艺术,既点中要害,又不伤身体,分明一个按摩大师,在官商通衢,他也该拿艺术成就奖了。
裘才是个官场油子,跟着艺术一把,说道:“是的,遇到一位好同志。她捡到以后还给我了。出于感激,我又赠送给了她。”
“哦?原来是这样。”池承诺扫了白美妙一眼,说道:“对,好同志,一看就像。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戒指怎么假了呢?”
白美妙本来想借机结交池承诺的,一见他的五官那么凌乱,凌乱中带着罕见的猥琐,比传说还要充满传奇,登时就失去了兴趣。这再听他说这话,言外之意,拾金不昧期间,戒指被调包了呗,因而,她的心里颇为不悦。
“反正,我又不能拾个真的,还个假的。要不然,就是裘局长你拿一个假的骗我!”这女人心直口快,不好对池承诺发火,就朝裘才开腔,心说,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
“对不起,白女士,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承诺一听,方知人家误解他了,比他小心眼还多,因此,连忙站起来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