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袖的心里一阵痉挛,说着,她的眼圈越来越烫,很快,泪水就滚过了脸颊。
眼望这个女孩楚楚可怜的模样,陈君寻已知无法解释清楚了,特别是在情感热冷的骤变,任何坚硬的话语都是一把冰刀。
这时,他只好说道:“我不能毁掉你的幸福,有些幸福,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以后才会发现,一旦毁掉了,你一刻都不能摆脱痛苦的阴影。其实你不懂的还很多——”
“我不听,不听!不听你讲课。”乔袖捂住耳朵,打断了陈君寻的话,满目怨怼地说道:“你总是一千遍地预置着借口,我不是你小说中的女主人公,你不要安排我的命运。”接着,她又变回了楚楚可怜的模样,央求道:“吟哥哥,抱抱我吧,我好冷,好冷……”
说着,说着,她就靠到陈君寻的肩膀上,嘤嘤抽噎起来。
同舟共济,众志成城。在政府的英明领导下,在全民的共同抗争中,Sars疫情终于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多日以后,一批又一批的病人相继痊愈出院了。曙光重现,当初的麻痹与绝望化成了淡淡的慰藉。越来越少的人将它看成比癌症、艾滋病还要恐怖的威胁。
这一天,乔袖来到了陈君寻的房间,她是向他辞行的,她在网上投了一份个人简历,被安徽老家的一所医院录用了,她要回去面试。
陈君寻问:“什么时候面试?”听他这话,好像有一种舍不得的意思。
乔袖回道:“下个月中旬,不过,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不能老是让你给我垫住宿费。还有,外发客运解禁了,你也该回家看看老婆孩子了。”
“那好吧,等会儿,我给你订张票去。”陈君寻也知外发客运解禁的消息,这时就提出要给乔袖买一张回安徽老家的卧铺车票,不料,乔袖先行一步,说她已经买好了,她就是想跟他道声别。
陈君寻听后,嘴唇微微抖动了几下,然后就扯往其它话题了,比方说回家乡工作好,父母陪在一边就不孤单了,全是些爱情***,没有责备她的出人意料的告别,也没有对她任何挽留的诚意,更别说依依不舍了。
乔袖不知陈君寻装出来的坚强,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看在眼里,伤在心中,一声不吭地去了趟洗手间。等她出来以后,竟然脱光衣服。“我是处女,你相信吗?像我这样年龄,能保住童贞的凤毛麟角,我是其一,你为什么不珍惜?”
陈君寻正在网上搜索资料,忽听乔袖说出这样的话,禁不住侧过脸来,却看见乔袖脱得一丝不挂。
这才子虽然风流,却万万没有料到乔袖会采用这种方式分手,故而大吃一惊,慌忙背过身去,低声喝道:“你脑子进水啦?抓紧穿上衣服,我不喜欢这种原始先民的对话。”
乔袖听后,凄凄凉凉地冷笑起来,所好她没有更近一步,这看上去完全就是一种悲壮的自刎。
“用这种方式结束我们的故事最好不过了,陈君寻,虽然我不能嫁给你,但是,在感观上,我已经属于你了,我这一生中最纯洁最神圣的时刻本该属于你的,可你偏偏装作正人君子,又把我看得那么下贱。我要你永远记住我,记住我的美丽的曲线,记住我的火山为你喷发过,我的思念为你流淌过,我要你也做一回像我这样的读者,阅读我如同阅读永恒的经典,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纯洁为你消失,也将为你永存。”
乔袖越说心里越是伤悲。她知道,这一走,她再也不会与眼前这个男人见面了,她也不会再向他发一条短信,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问号,所以,她的语气除了怨恨和伤感,还有几多绝望的呼喊。
后来,乔袖与陈君寻将会进行怎样的故事,且不多说,在她神经刀般的一个光鲜告别,注定刺激了陈君寻的大脑。随后,在陈君寻的心灵世界,思绪总与记忆里那番风景纠缠不清,蹉跎过后,伤感如影随形,看懂了,起伏于暗夜,失眠越来越多,越来越长。
永远不远,未来已来。
二00三年的夏末,非典疫情扑灭没过多久,死亡的余悸还没完全散尽,青屏的吃喝风就刮了起来。
在青屏,有一家叫做“海市蜃楼”的酒店相当有名,风味独特,生意也相当火爆。最为独特的地方在于这家酒店是一位日本少妇开的,日本名字叫钿贞枝子,当然,她也给自己起了个好听的中国名字,叫柳云枝。
关于这个日本少妇的两个芳名,青屏一大拨猥琐男,诸如韩功课、陈君寻、袁金林、裘氏兄弟之流,喝酒前喜欢叫她柳云枝,醉酒后喜欢叫她枝子;白天喜欢叫她柳云枝,晚上喜欢叫她枝子;开灯时喜欢叫她柳云枝,熄灯后喜欢叫她枝子。特别是看了日本鬼子烧杀抢掠的电影,界限就显得更加清晰,究其原因,大家都懂的。
不过,仅凭青屏弹丸之地,居然能吸引日本女人过来兴业经商,仅此一点,唐州六县二区社会名流都对青屏市委书记蒋耕耘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