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直愣愣的,鹰隼的目光像是刀片儿在人脸上刮了一刀,苻昭文身上各处都受着伤,此刻只觉得钻心的疼,他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个给自己开脱的借口,缓而慢的闭上了眸子。
“我……”那些难以启齿的小心思他要怎么说给三哥听?他该是连肖想都有罪孽的人。
“你好好养伤吧,我先走了。”
苻子休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满脸的疲惫,看四弟的脸色就知道了,他不想再继续往下听。
千言是他的宝,是被他折磨欺负也折不弯的草,顽强的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片绵绵的草原。
越是爱怜便越是想要藏着掖着,可是到最后,他还是挡不住别人的觊觎。
若是四弟当真说出来,他会不会不顾他的伤势狠狠的揍他?
苻子休摆了摆袖子,琉璃色外袍滑过青石地面,像是有人在心头忽然重重摩挲了一下,那不安的感觉叫他心慌。
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还没踏出院子,便见笙儿惨白着脸色跑了过来,“王爷,王爷……”
她跑的气喘,见到苻子休,连请安也忘了,只慌慌张张的道:“您快去看看侧妃娘娘吧,刚刚王妃娘娘进了院子。”
苻子休神色一沉,眉头拧的像是一团麻花,“谁许她进去的?把本王的命令当什么了?门口的侍卫们是干什么吃的?”
一边说,脚步却是一刻不敢停的朝着雅沁阁去了,他的心里扑通扑通的跳,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似的。
但到了雅沁阁门外,里面却是静悄悄的,并未曾见陈青鸾身边的丫鬟和侍卫。
笙儿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已经走了。
只是不知道陈青鸾和千言说了什么,料得她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如今千言再也受不得任何刺激,若是以后不能怀孕,叫他怎么办?
想着心中便是烦闷不已,见门口杵着的侍卫,抬脚就一脚踹了出去,“以后本王下了命令,除非是父皇和太后娘娘来了,其余的人,不论是谁,就算掉了脑袋也得执行。”
雅沁阁里一片宁静,有点像是暴风雨侵袭过后的场景,苻子休急冲冲的推开门,见到柳千言只是静静的坐在床上发着呆,不知道为什么,浑身舒了一口气,“千言……”
她闻声回过头来,弯唇笑道:“子休,你来啦。”
他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低头询问道:“刚才王妃过来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问我之前去了哪儿。”她风情云淡的说,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口,“你去了哪儿?”
“我去看四弟。”苻子休叹了一口气,“他会投靠陈义钊,之前给我打过招呼,并不是真的背叛我。”
柳千言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人,如今苻昭文没有事,那就是再好不过了,“那顾迁和呢?”
“他前日就被救回来了,只是又吐血昏迷了。”苻子休伸手揉她披散在肩头的青丝,柔声道:“你就不问问自己么?”
她的身体一怔,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只是话音里带了一丝轻微的颤抖,苻子休听出来了,他想伸手将柳千言给拉起来,但她的手臂抱的他很紧,用了几番力都没有挣脱她。
他心里慌的厉害,总觉得陈青鸾说了些什么,可是他进来的时候她的神色却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