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漕村以一条长度不足一公里,宽不过十余米的小河道杨漕得名,徐明德家就紧邻着杨漕。
虽说远远比不上苏州城里几大名园的规模和气派,但是江南民居特有的粉墙黛瓦、马头墙以及飞檐翘都在这一排紧邻的错落有致的五幢砖木建筑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看的出来,徐家是村里的富户。
徐家共有五个子女,徐明德排行第四,大姐嫁到了太仓县城,剩下的四个儿子都已成家,按照房檐的高低很容易看出哪家住在哪间房。
徐明德领着两人进了中间房檐最高的那间房,这里是徐明德父母的住所。
徐父不到六十,精神矍铄,一身的装束和村里的庄户人家大相径庭,他这一家的基业都是他年轻时在苏州做生意打拼而来。
看到林飞登门,徐父林干部长林干部短的将他奉为上宾,将两人推到桌前不让他们干一点活。
中午徐家人不全,老二老三在县里回不来,因为提前知道林飞要来,徐父让老五宰了一只最大最肥的年鸡提前放在灶上炖着。
很快宴席开始,除了徐家的两兄弟外,徐明德还去邀请了他同村的几个叔伯,虽然按照当时的规矩有外人在家里的女人不能上桌,最后整张不大的圆桌边还是挤了八个人。
简单的开场白、客套寒暄后,桌上的人便开始了边吃边“分组讨论”。
徐家人之间都用的杨漕本地话交流,对林飞来说那真是一片“鸟语鸡香”。
他将头侧向刘茂生,用只有他们两人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刘哥,他们说话你能听懂吗?”
刘茂生也用只有他们两人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和他展开对话:
“七八成吧,有些俚语听不懂,这边离常熟近,口音更接近常熟。太仓县城靠南,口音更接近嘉定,唉小林,我听你刚才叫周副局长老大,这称呼怎么来的?”
“哦,那是新京警察厅时的事,我俩有次剿匪要提前去山里摸情况,就化妆成绺子,他是山大王,所以我喊他老大,后来叫顺嘴了就一直这么叫下来了。”
“我看你俩的感情不一般,你跟周副局长认识很多年了吧。”
“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我看你也就二十七八!七八岁就认识了?”
林飞愣了一下:“那么小吗?唉,你不懂,俺们东北人说话比较喜欢用夸张的手法,其实满打满算也就十多年吧。”
“十多年?那是在新京的时候认识的?”
“对对对,应该是他刚到新京那阵,还是他带我做的警察!”
刘茂生将嘴贴到林飞耳边:
“那军统也是他介绍你进来的?”
林飞将头移开看着他笑了笑,似乎是默认了。
“小林你是东北哪的人?”
“我?大连的。”
“大连人?那不是和周。宪阳一个地方的。”
“周宪阳是谁?”
“哦,你应该不认识,跟我同批进军统的,他家是复县的,你呢?”
林飞笑着看向刘茂生,刘茂生也笑着看向他。
林飞端起桌上盛酒的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