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年家的边听边念佛:“姑娘前儿说给你添妆,送你根凤簪,谁想到送出这么些,这簪子钗子珠花耳坠子都有了!”
缀银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被晃花了,前几日那冰玑还过来炫耀过自己的一支珠钗,那成色和样式怎能与姐姐这些相比?缀银此刻越看越喜欢,拿起这朵珠花看看,拿起那支珠钗看看:“这缀着长串珠子的,是步摇吧?”缀银拿起一支珍珠步摇,冲着镜子戴起来。
丰年家的已经一巴掌扇过去了:“下作小黄子,这是你姐姐成亲要戴的,都得是新的!”
缀银悻悻地放回去了。
织金道:“等我成亲之后再给你戴。姑娘送的这些东西虽好,但平日里却用不着,日后在庄子作坊里干活,一个奴婢身份,怎么能戴着这些珠钗招摇呢?”
“怎么用不着,主子也不在跟前,你穿得光鲜些怕什么,一来给姑娘长脸,二来满昌面子上也有光,便是那些庄子里粗使的下人们也要高看你一眼,”丰年家的眼含笑意,拍着大女儿的手背道,“世人谁不是这样,先敬罗衣后敬人。”
先敬罗衣后敬人,姑娘也说过这话。
缀银已经在翻旁边的盒子了:“这里头是什么,怎么这样沉?”
“小爪子别乱摸!”丰年家的说着,也不免道:“这里头是什么?是个大家伙。”
“这个很是实用。”织金打开,里面是一只纯银雕茶花石榴纹镜匣,内含整套纯银梳子篦子抿子刷牙剔刷耳挖子。
“姑娘想得这样周全,你没白伺候了这些年。”丰年家的鼻子发酸了。
缀银好奇地看着这些精致的小东西:“这些东西贵不贵?到我出嫁时也有么?”
织金笑道:“你也有,绣玉也有,到时我来给你们准备。”
绣玉早已溜出去找小豆儿玩去了。
剩下的一只盒子很小,却是一只绛紫色的蜀锦盒子。
织金道:“这里头是姑娘给我的体己,姑娘说女人该有几件真金的首饰,日后也好传给后人。”
“真金?”丰年家的眼睛都湿润了,晶莹剔透地闪烁着泪光,手颤巍巍地打开了那锦盒,一瞬间,只觉得整个屋子都被点亮了。
“娘!您怎么了?”
丰年家的一阵眩晕,又挺过来了:“没事没事,娘福薄,见不得这么些金子,太亮了。”
织金扶着娘坐下来,把里头的金一一给她看。
“这是金簪子吧,真黄真亮真好看!你这名字没白起,织金,这名字真没白起,真见着金子了!”丰年家的手里的,是一对赤金嵌珊瑚和合如意簪子。
“哎呦,金镯子!只有那些太太小姐的才戴金镯子呢!”丰年家又拿起一对喜字纹赤金镯子,“前些年听皮嬷嬷说,你爹给那个贱人买了一只金镯子,我气得几天几夜没睡着觉,哼,如今我闺女也有金镯子戴了,足足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