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他?!
盛瑾画深褐色的瞳孔,却是陡然危险一眯……
打从进到病房里,便一直以一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姿态,刻意挑拨离间针的anmi,以及从始至终都毕恭毕敬站在盛瑾画侧身的济源,清晰的,瞧见凛冽阴骇的怒意,急速在盛瑾画深不见底的眸底,凝结,聚集,扩散,涌动,翻滚……
他们两人当即吓得寒毛一根又一根“呲~呲~呲~”竖立,大气都不敢处。
本以为接下来,盛瑾画会暴跳如雷,毫不犹豫把病床上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碎尸万段。
谁知,他只是微微倾身拿过置放在面前矮几上的烟盒,娴熟抽出一支香烟,点燃,用力深吸。白色烟雾,以螺旋的姿态,一圈又一圈,不疾不徐地缓慢往上浮。
第三支香烟,燃烧到尽头时,病房里,已是一片云雾缭绕。
而盛瑾画狭长的黑眸,在白色烟雾的衬托下,深邃可怖。
“想死?!”盛瑾画一边慢条斯理倾身将烟蒂掐灭,一边声线寡淡冷漠地说道,“可我不是善类,更不是郭蕴溪,会慈悲让你得偿所愿。你用如此卑劣残忍的手段伤害星星,以为死就能一了百了?!顾安心,我会让你要死不死,却比死还难受。但,在这之前,你必须把欠星星的,以及从她手里抢走的一切,一一归还!”
一字一句,凶残至极。
顾安心听了,不由得黯然失笑,讥诮道:“你就那么确定,郭蕴溪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星星?!”
Anmi一见话题的苗头不对,立刻兴风作浪。她整张脸涨得通红,一副气到不行的模样,咬牙切齿地说道:“顾安心,你说的是什么话?!亏我们蕴溪,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闺蜜,真心实意待你好,什么秘密都跟你分享,你心思怎么如此歹毒?!你说,你说这番话出来,到底是什么居心?!是不是见不得我们蕴溪过得比你好,只能你是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小姐?!”
对于anmi的指控,顾安心浑然没有听见的样子,她只是直直盯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良久,她才问道:“盛瑾画,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真的觉得,她是星星吗?!”
“她不是星星,难不成你是?!”这番话盛瑾画说得极致挖苦。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半个月前,她流产那会儿在医院里昏睡不醒的梦呓。
那天,他在医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后来回画景半岛之后,他冷静下来,仔细推敲过。
当时,他一直想不明白:顾安心为什么会一直叫他名字。
直到郭蕴溪出事,他这才彻底将思路理顺。
席傲在医院内说的那番话,一直在他脑海挥散不去。他说:各项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按理说,她早该醒了。
弦外之音,报告没问题,人也该清醒了。
而她不仅昏迷不醒,还在说梦话。
现实生活中的很多东西,果然经不起推敲,简直细思极恐。
这女人的城府,深沉得可怕。
孩子没保住,意味着他们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她却另辟蹊径,想冒充星星,利用别的方法保住自己的身份与地位。
“我才是星星……”
盛瑾画眼底的嘲弄与讥讽,清晰可见,厌恶与鄙夷,那般赤。裸。裸,顾安心明知道自己说的所有言辞,那个男人都不会相信,可是……她还是说了。
anmi差点跳了起来:“顾安心你睁眼说瞎话,不怕被雷劈?!蕴溪才是星星,从小到大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为了保命,你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太不知廉耻了!!你忘记当初从蕴溪那里偷走的房卡了?!当时蕴溪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拿走房卡,结果……等了几个月,你就怀上画少的孩子了!!顾安心,你连闺蜜的男朋友都要觊觎,不要脸!!”
此话一处,济源立刻震惊得眼瞳瞪至最大。
那天晚上,盛瑾画喝的酒有问题,察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席傲的车又在荒郊野岭的半路上抛锚,他急匆匆开车却接席傲,一直以来,济源以为顾安心之所以能闯入安全性能极佳的总统套房,是他走得太急,没有将房门完全关严实,原来是……她偷了郭蕴溪的房卡!!
郭蕴溪的那张房卡,还是盛瑾画叫他转交过去的。
盛瑾画当时说,郭蕴溪第二天下午在拿酒店有个记者招待会,而他一早就要飞欧洲,房间暂时不退,郭蕴溪下午累了,还可以进去休息一会儿。
“早知道你是这种狼子野心,当时画少全城通缉你的时候,她就不应该包庇你,应该毫不犹豫把你捅出去。呜呜~,如果那时候把你捅出去,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你也不会为了保住少奶奶的位置,把蕴溪毁了!!呜呜~,我可怜的蕴溪,以后她怎么办,女孩子发生那种事,还怎么活?!以后,还怎么嫁人生孩子,还会有哪个男人愿意娶她……”
越说越激动,anmi哭得悲痛欲绝。
顾安心苍白的小脸,缓慢的一点又一点漾出浅淡的笑意:“活该,被男人强。奸,这是报应!!”
Anmi双目血红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
身畔,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Anmi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矫健的黑影,闪电般一晃而过,定神之际,她就瞧见:从始至终都悠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不知何时满身戾气站在病床前,一只手,掐住了顾安心的脖颈……
而顾安心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她已经呼吸困难。
本性使然,她条件反射伸手握住掐着她脖子的手,想要扳开。
可是盛瑾画却不禁收紧手指的力道,满目狰狞地咬牙:“我给你三秒钟的时候,把刚刚说的那句话,一个字一个字,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