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霍尘易携同家眷等参见霍小主,小主千安。”
秀女入宫选秀,被皇上留用后,便会有宫中内监来报喜,因还未侍寝,便也就没得封号。可到底是皇上的女人,故而也就都尊称一声“小主”。
霍芸萱见祖母母亲跪了一地,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忙亲自将霍老太太扶起来,冬青与知语几个则是将海氏与顾绍静扶起。
因在人前不得坏了规矩,即便心中再不愿这样,霍芸萱也是极力忍着,待进了蘅芜苑,霍芸萱便由知语冬青两个扶着跪了下去。
“孙女不孝,已是不能再承欢膝下伺候祖母母亲,还要祖母母亲这般拘谨,累的大哥费心。”
一面说着,霍芸萱已是磕了响头,霍尘易听着心疼,忙看向知语,呵道:“这成什么规矩,还不快扶你家小主起身。”
知语应是,忙上前欲要扶霍芸萱起身,却被霍芸萱抬手阻止,霍芸萱含泪哽咽道:“如今芸萱虽已入皇家,可孝礼不可废,哥哥且让孙女将这孝礼行完罢。”
说罢,又是一阵磕头,这才由着知语扶着起身,陪着众人去了餐室。
可今昔不同往昔,现如今再去餐室,霍芸萱已是被众人簇拥着坐了上座。
霍芸萱心中不是滋味,却也知规矩不可废,只少食几口便再用不下,待到众人用完,便带着人回了自己的浅云居。
待回到浅云居,知书又是带着众丫鬟迎了出来,跪在地上高喊道:“奴婢们恭请小主金安。”
霍芸萱叹气,抬了抬手,叹道:“起罢。”
说罢,看向知书道:“收拾出一间厢房来给冬青姑姑住罢。”
“不必这般麻烦的,”冬青忙笑道:“奴婢与知书她们挤在一处便是了,小主不必麻烦。”
霍芸萱便携了冬青的手笑道:“姑姑肯过来教芸萱礼节,芸萱已是感激不尽,怎好再让姑姑与旁人挤在一处。”
冬青忙笑道:“谁都知道小主规矩一等一的好,最是旁人不费心教的,太皇太后吩咐奴婢来不过是为了给姑娘长脸罢了,岂会是真要教规矩不成?怕是姑娘的规矩比奴婢还要尊举些呢。”
“姑姑缪赞了。”霍芸萱笑着点头,给知书使了眼色,知书便会意带着人去偏殿给冬青清理住处去了。
“启禀小主,太夫人过来了。”
霍芸萱刚进了正厅,便听小丫鬟打帘进来禀报,霍芸萱一愣,忙吩咐道:“还不快请进来。”
小丫鬟应是,霍芸萱亦是迎道了门口,待海氏正欲行礼,便被霍芸萱拦住,而是微微屈膝给海氏行了礼:“母亲。”
“知你孝顺,可这礼到底是不可废的。”
“左右这屋里又无外人,那些规矩不规矩便作罢便是。”
说罢,见海氏欲要反驳,霍芸萱忙笑道:“母亲这会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被霍芸萱一打岔,海氏也就忘了那一茬,逐说起正事来:“你虽说年纪轻轻的,却是自小就主意极大,为娘自你幼时便都处处由着你,老太君与太皇太后又颇为宠你,将你宠的无法无天起来,这样的性子若是嫁到了寻常人家倒也罢了,量他们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也不敢说你什么,反而还要与为娘一般事事由着你。可如今你进了宫却是不同往日了”
说罢,海氏一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叹道:“进宫后你可万记得,这不同以往你进宫那般是客,而是去给人做媳妇儿的,可完要记得谨慎稳重才是。”
“说起来,为娘一直不赞同你进宫的,你这样自由自在的性子,最是适合与那王侯中的嫡次子所般配。”
家中有宠爱的女儿,不想出人头地只想其平安喜乐的,便都喜欢相看那些王侯将相家的嫡次子。那些人家里,有嫡长子撑着,嫡次子便也就闲散了些,日后再靠祖上蒙阴混个好差事,上头又有胞兄仗着,最是恣意妄为。
海氏这般说,可见是真将霍芸萱当作亲女来疼宠的。
霍芸萱感动,甚觉自己一任性闹着霍尘易非要进宫有些对不起海氏的担忧,握着海氏的手,垂眼道:“人命各有数,兴许您女儿我就是那等子好命的,进了宫还得皇上宠着呢。”
海氏点头,眼中带了些欣慰,抚摸着霍芸萱的发鬓,笑道:“也是,像你这般样貌的本就少见,况你大哥又与皇上交好,皇上即便是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也会对你颇加宠爱。又有太皇太后与西太后给你做靠山,你在宫中的日子倒也还算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