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临近中午,家中依旧静悄悄的,卧室的房门紧闭,小毛球坐在卧室门前挠门,看到他飞奔过来,“汪汪汪”地叫了几声。
傅怀瑾抱起小毛球,喊道:“长歌?”
屋内没动静,他心口发凉,急急推开卧室的门,偌大的卧室里,床上没有人,被褥连睡过的痕迹都没有,卧室内残留着淡淡的焚香,露台的门打开着,寒风吹起轻纱帘帐。
傅怀瑾声音发紧:“长歌?”
没有回应。
“汪汪汪——”小毛球从傅怀瑾怀里溜下来,飞奔到露台上。
他脸色惨白,冲到露台上,只见长歌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靠坐在露台的沙发上,摸着冲进怀里的小毛球,沙哑说道:“傅怀瑾?”
她喊他的名字,一直都是连名带姓,从不亲昵撒娇,也不会严词厉色,一直都是淡淡的,像一朵轻淡的云朵。
傅怀瑾听到这个声音,险些落泪,紧绷的心弦缓下来,走过去,绕过地上燃尽的焚香和碎裂的道具,大力抱住她,声音发哑:“刚才我喊你,你都没有回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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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他以为她出事了。
秋长歌身子有些发冷,伸手抱住他,平静地说道:“傅怀瑾,我看不见了,你给黎平打电话,让他来一趟。”
昨夜他要找黎平被她拦住,不过是怕他半夜给黎平打电话,得知她观星盘的真相。如今这世道,观星盘、测国运无异于自寻死路。万幸的是,她闯了过来,也付出了代价。
傅怀瑾脸色苍白如雪,急急捧起她的脸,查看着她的眼睛。她眼睛依旧灿如星辰,波光潋滟,只是没有焦距,她看不见他。
傅怀瑾浑身发冷,摸出手机给黎平打电话:“黎老,长歌出事了,您能来一趟吗?”
电话那边人仰马翻。
傅怀瑾挂了电话,又拨通了120,还没开口,电话就被长歌挂断:“失明是道术反噬,去医院没有用。等黎平到了,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他,不能去医院。”
傅怀瑾深呼吸,一言不发地将她抱到屋,脱掉厚厚的羽绒服,搓着她冰冷的手脚,想发火,又觉得是他无能,只能压抑着重重的怒火,问道:“告诉我,怎么做?”
长歌摇头,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哑声说道:“有点冷。”
傅怀瑾抱紧她,双眼有些发红:“等会就不冷了。”
昨夜她观星结束应该就失明了,她都没有喊他,反而是支开他。
长歌闭上眼睛,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闻到他衣服上的檀香,知道他一大清早就上山去了,他对她说的话一向没有半点怀疑,是个很好骗的人。
她薄唇微微上扬,她喜欢这样好骗的傅怀瑾。
长歌精力耗尽,在傅怀瑾怀里昏昏沉沉地睡去。
傅怀瑾头一次看到她这样苍白羸弱的模样,见她昏睡过去,屏住呼吸,手指发颤地搭着她的脉搏,听着她沉稳的脉搏跳动声,这才吐出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给她盖着被子,给无名发信息:“长歌失明了。”
无名那边很快就回复:“应是做了逆天之事引起的道术反噬,只要没有当场殒命就算是闯过鬼门关了。”
傅怀瑾看着“鬼门关”三个字,双眼赤红,看着昏睡的秋长歌,咬牙切齿道:“你若是有事,这婚也不必结了。”
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不动声色地就完成了,不仅没有告诉他真相,还将他支开了,要是她有事,难道要他这辈子都活在悔恨中吗?
也没有这辈子,要是她有事,他估计也……
傅怀瑾心口发苦,见她在昏睡中都紧皱着眉尖,低低叹气,伸手一点点地抚平她的眉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