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是姜初月过得最好的一个年,也是大齐,过得最好的一个年。
宫中,建元帝举行团年宴席,所有嫔妃,朝臣家眷,皇室宗亲,全都受到邀请。
姜初月给女儿,取了个小名,叫满满,寓意心满意足,称心快意。
满满已经三个月了,皱皱巴巴的小脸,渐渐张开,像糯米团子般可爱。
出月子后,姜初月去军营的次数多起来。
满满便更加喜欢晏清时,每次哭闹时,奶嬷嬷和丫鬟婆子,都拿她没招。
只有见到晏清时,才慢慢止住哭声,瘪着小嘴看他,那委屈的样子,让人心都融化了。
宫中宴席人多又闹腾,满满还小,姜初月没有打算带她进宫。
只是匆匆去应付一场,就回府了。
府中,也是另一番热闹。
云思月回家了,洛凌云无家可归,就赖在公主府内。
他近日十分喜欢满满,时常得空就来公主府,可满满每次见到他就哭。
撕心裂肺的哭,以致于晏清时不许他再见满满。
可他总能找到办法,后来发现,只有晏清时在的时候,满满看见她才不哭。
于是,他便专挑晏清时在的时候来,两个男人,一起陪着满满。
洛凌云时不时冒出些,酸言酸语,晏清时只当没听见。
年前,陛下修订官名,将尚书省左右仆射,改名为左右丞相,门下省,中书省倒是未变。
自从,右相王玄请辞后,原来的尚书左丞赵临度,被举荐为新的右相。
晏清时被提拔为,新一任的尚书左丞。
自从瑞王被禁足府中以后,左相张衡远几次上书致仕。
他虽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但到底还不算年老,奈何心病所致,身体大不如意。
可陛下一直未允,盖因这两年朝中动荡不安,人心惶惶,如果老臣罢免太多,不利于社稷的稳定。
左相身体有异,诸多事务渐渐落在晏清时身上。
他有时忙得顾不上回府,就差人来说一声,姜初月知道后,命人给他备下吃食也就不管了。
洛凌云时常疑惑,他真是看不懂他们两个,说没有感情吧,孩子都生了,说有吧,也没有看出来,两人之间有多关心。
殿下好像不怎么过问,晏清时的事情,晏清时也是,很少去过问殿下的事。
看起来,保持着极好的分寸和距离,可真有什么事情,似乎他们又能为对方拼命。
就说殿下生下满满这件事,言官知道后,没少上折子抨击,什么有伤风俗,违背祖训,什么女子应该遵循三从四德,什么公主应为天下人的表率。
总之,殿下好像犯了天条,不惩罚她,大齐就崩掉了一样。
不过这话,他只能心里想想,他一个武将,是没有发言权的。
他只是愁,殿下要怎么办?
可谁知晏清时像是疯了一样,他面色平静,声音却沉稳有力,从古人学说,到祖制规训,再到言官自己娶妻纳妾等,一字一句进行了反驳。
洛凌云暗自叫好,心中不免回想了一下,幸亏自己没有得罪他。
最后还不忘讽刺一番,言明他们不关心朝堂大事,专盯着女子后院之事,乃不忠不义之人,有愧于朝廷。
这些话下来,朝臣赞同者不少,上折子的御史,当场羞愧离去。
这点事,本也不该拿来在朝堂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