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在笑,司空颜却莫名地觉得寒冷。直觉告诉她,她若不跟他回去,恐怕晴柔会生死难料,只好慌忙改口,“我……我还是回景王府吧。”
“真乖。”慕浮越在她耳边轻轻笑了笑,松开了手臂。
慕浮沂把一切看在眼里,淡淡笑道,“三弟什么时候学会威胁女人了?”
“大概天生就会吧。”慕浮越倒是无赖得坦然。
这边气氛剑拔弩张,右边的慕浮策却恍若未见,反而是慕浮琰小声问他,“二哥和三哥这是怎么了?还有司空姑娘怎么变成二哥的宫女了?”
“管那么多做什么,好好看戏就行。”慕浮策端着酒杯晃了晃。
一柱香终于燃尽,宫人将案上的画作收集好呈给一旁的文官。
几个大臣认真赏阅后,交头商量了几句,便将其中的五幅取出让吴佑福呈给了平昌君。
画作呈上去后,他们依旧在耳语,都觉得那幅没有落日却意境无穷的半江图能够夺魁,而且也猜出了那幅画是君欲雪所作。
平昌君正在看那幅半江图,江面上波光粼粼,泛着落日的余晖,仿佛鲜血染就,周围芦苇微微,透着说不清的凄美悲壮。
除了别出心裁地没有直接画落日,最惊艳而震撼人心的便是它由鲜血绘出,当真是残阳如血。
大殿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因为平昌君正眉头紧锁,透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不愧是青绝公子,总能让人眼前一亮。”一时竟听不出是讽刺还是称赞。
君欲雪起身,不卑不亢地行礼,“陛下谬赞了。”
“青绝公子不是不喜欢权势金钱吗,怎么会来竞争驸马之位?”平昌君清晰记得那时索要锦绣江山图时,眼前人的一脸清傲。
君欲雪抬头,“可草民喜欢公主。”
他的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听得分明。
平昌君愣了一下,继而沉声道,“孤的女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娶,今日你虽然可以夺魁,但诚意远远不够。”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平昌君不满意君欲雪,这话明显是不愿他成为驸马的托词。
君欲雪何尝不明白,却仍淡笑道,“那陛下觉得怎样才够诚意?”
“姻缘讲求门当户对,虽然出身改变不了,但君公子至少要有一官半职才配得上公主尊贵的身份吧?”平昌君知道君欲雪不差金银,所以只从身份上刁难他。
“草民自由惯了,恐怕难以习惯官场。”君欲雪有自己的追求,自然不会轻易去改变。
平昌君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回答,“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孤给你一个月的期限,君公子若是选择所谓的自由,那驸马之位就让其他能者居之吧。”
“谢陛下恩典。”君欲雪低头,从知道她是公主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会有逼他做出选择的一天。
“今日的比赛就到此为止,夺魁者暂时不公布。”平昌君挥了挥袖,“都退下吧。”
闻言,众人陆陆续续散去。
司空颜非常郁闷地坐着,也不起身。想以前当公主时,谁敢威胁逼迫她,谁敢不让她称心如意。可如今,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永宁,这个你拿着。”慕浮沂知道留不下她,便将腰间的金牌解开递给她,“你若想进宫,随时都可以。”
司空颜接过收好,也没心思仔细看,只觉得愧疚,“嗯,我会进宫看你和惠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