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也算是失意之人,此时倒有些同病相怜了。
南宫如见秋月咬着唇不吭声,就添油加醋、架桥拨火,“你不知道,我这姐姐在南陈时,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也不知道太皇太后怎么就相中了她,放着你这么个贤惠人儿不理?”
这话戳到了秋月的心窝子里,她来摄政王府多年,至今依然是个后院管事,无名无份地守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先前耶律玄常年征战在外,府中没有女主子,她还有个盼头。
可今儿进宫一趟,太皇太后竟然册封南宫仪为摄政王妃,这无疑在她那颗守望的心上划了一刀子。
当时一听太皇太后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只觉天旋地转,几乎快要支撑不住自己了。
可骨子里的骄傲,不容许她有一丝丝的失态。她勉强撑着,一直到寿宴结束。
如今听了南宫如这一番话,她眸中强压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她也不擦,就那么任由泪水肆意横流。紧抿着唇,秋月在无声地哭泣!
南宫如触景伤情,想起自己一番筹谋,到头来也是什么都没捞着,也跟着秋月落了泪。
“姐姐,咱们姐妹命苦,比不上人家出身高贵的,可也不能被人给踩在脚底下不是?”
南宫如一边哭着,还不忘抽出帕子替秋月擦拭着腮边泪。
秋月被她这举动给感动了,一把握着南宫如的手,哽咽道,“妹妹贵为公主,却能这般待我,我也就厚着脸皮叫你一声妹妹了。”
“快别这么说,姐妹之间,有什么好客套的?”南宫如破涕为笑,一把就抱住了秋月,“今日得见姐姐,真是三生有幸!咱们虽是异姓姐妹,比起亲姐妹来,还要亲上几分!”
这话倒是实在!
她和南宫仪,在南陈就势同水火。不仅因为她的母妃地位比人家母后低,还因为南宫仪长得比她美,比她温柔娴淑,是南陈人人称颂的第一美人。
小时候,她就在南宫仪的光环笼罩下。
好在这么些年,她母妃手段了得,硬是越过皇后一头,宠冠后宫。
更令人高兴的是,皇后那个贱女人年纪轻轻就死了,撇下南宫仪和南宫越姐弟两个,只等着她和母妃虐了。
本想着母妃把南宫仪打发到北辽这个蛮荒之地和亲,从此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可谁料到造化弄人,她又得了怪病,时不时就痒得要死要活的。听说北辽有神医,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妙手回春,连北辽太皇太后都花万两黄金求诊,她这才趁着北辽太皇太后五十大寿之际赶来。
谁知道就让她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世人盛传的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殿下,竟是如此俊逸脱俗。
所以,她就春心荡漾了。
一路上,她也是对秦佑颇有几分意思的,再加上秦佑也是出身世家,门当户对的,尚她这个公主也不错。她想着等治好了病就回南陈,让父皇下旨嫁给秦佑。
可见了耶律玄,她又走不动了。
一个南陈小小的侍卫统领,怎能和北辽堂堂摄政王殿下相提并论?
做了北辽摄政王妃,将来,这四海八荒还不都是收归她的囊中?
南宫如打着如意算盘,可劲儿找机会接近耶律玄。可太皇太后的赐婚,让她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好在她自小出身皇宫内院,不说大风大浪,一些大事小情的也耳濡目染过,觉得拿下南宫仪不在话下。所以,她大着胆子住进摄政王府,以图进取。
恰好秋月又被南宫仪出言羞辱,南宫如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成为一对异姓好姐妹。
两个女人哭诉了一阵,秋月慢慢止了泪,扬起一张巴掌大小的精致小脸,冷意满布,“摄政王府素来是我在打理,摄政王一直对我信任有加,我不信就当不了这个家!”
这话正中南宫如下怀,她赶忙附和,“姐姐说的是。你这些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摄政王想必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太皇太后赐婚,王爷不得不从。你也看出来了,他并不喜欢我那好姐姐。”
“新王妃还没过门,就满嘴市井粗话。摄政王殿下怎能有这样的王妃?”秋月越想越觉得南宫仪不配做这个王妃,她还有好多的机会,于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眸子也半眯起来。
“只要我们姐妹同心,相信摄政王殿下会看到我们用心良苦的。”握了握南宫如的手,秋月笃定地说道。
“只可惜,摄政王喜欢的是男人!”南宫如忽然想到了这一点,方才的雀跃兴奋竟然一消而散。
“摄政王打小儿就和我在宫中一起长大,也没见他有这样的毛病,怎么忽然就喜欢上了男人?”秋月喃喃自语着,心里也在想着原因。
南宫如眼珠子一转,忽然拍手道,“除了那个小神医,他还喜欢别的男人吗?”
“这个倒没听说,也就是近来,自打神医进了府,摄政王殿下就对他格外好,但神医似乎不喜摄政王殿下!”
秋月沉思着,慢慢道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