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风还微带些燥热,温度虽适宜,却莫名撩得人心乱。
这一路上,柳西京的脑子里混乱得拧成了一股麻绳。她也不知道自己搭错了哪条神经,那天后居然冒冒失失的去求她帮忙。
方向盘上的双手不自觉用力握紧,心就像击鼓似的突突跳个不停,即便她极力压制那股紧张与不安,她还是骗不了自己。
再次相见,居然是以这样荒谬的开场。
望着曾经那扇无比熟悉的巨大黑色铁门,柳西京深吸了口气。
两个门童熟练的将大门打开,站在两边伸出一侧的手臂身体微屈,示意她前行。
她踩下油门,缓缓驶入这座鲜为人知的深山墅区。
这里并非公开售卖,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据说是某户贵门为了自己生活的安逸才盘了这块地,开发建筑的风格更不是市面常见,卖的也只是同阶层的熟人。
既然不为钱,自然不会为了多卖几栋而建的紧凑。
平整宽阔的大路两旁树荫丛生,柳西京偶尔开过一两户人家,更多是大片的花园草坪,也有人在骑马,打高尔夫。
对于柳西京来说这里并不陌生,因为这里曾是她常出入的地方。只不过那时的自己不用像今天这样自己找来,都是等人接送。
她自嘲的笑着,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这条通往他家的路自己依旧记得如此清楚。
想到这儿,嘴边的那抹笑意瞬间染上了苦涩。
分不清是头顶高照的太阳过于灼烧,还是因为即将要面对的人令自己紧张。阵阵晕眩如高涨的浪头向柳西京袭来。
是愧疚吗?
可若是一点歉意都没有,那她也太混蛋了。
多年前的自己决绝狠厉,也是她亲手将骄傲的高岭之花拉下神坛,对之呼来唤去。两人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里,她不得不承认确实很快乐。
可后来当他近乎哀求的恳求自己时,她却选择全然不见,如今却自己找上门来任人差遣。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赎罪,还是自我救赎。
现在,他与她的距离只隔着眼前这道门,可笑的是她居然有些害怕的想逃,但那双腿却像浇了水泥般死死的定在了原地。
柳西京迟迟不敢做出下一步动作,蜷在一起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尖嵌入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深吸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会来,如今的局面,也是她自找的不是吗。
‘叮咚’。
按下门铃不多久,一位年纪稍长的阿姨笑盈盈的打开了门。
“你好,我是柳西京。”
王姨微微点头,不动声色间已将眼前的人打量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