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虞连眼都不想睁开,嗯了一声,缓缓躺回床上去,又睡了起来。
小蛮第一次见北虞这般病态恹缠,心里也有些没了主意。她守在北虞身边一会儿抚一抚北虞的额头,似乎是在检验热度是否退下去。
一个时辰后,崔嬷嬷带着郎中来到了赤菊院,郎中给北虞把了脉,皱了皱眉头,“这位千金是惊风了。”
于嬷嬷有些提心,“我家姑娘这半日里都是这样浑浑噩噩的,先生,您瞧着到底要不要紧?还有,我家姑娘从前头也是被伤过的。”
郎中一向圆滑,绝对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他皱着眉道:“先开几两副药吃吃看罢,头上到底要不要紧,吃上两天,我再来瞧。你家姑娘即是头受了伤,便是发热,也千万不要用冷水来敷头,仔细冷寒侵入,更难医治。”
于嬷嬷听得郎中说得模棱两可,只能谢过郎中,命川连忙去煎药。
第一日里,北虞床都没下,于嬷嬷等人都是把膳食拿到暖阁里喂给北虞用的。就是这样,北虞的热度还是没见退下去半分。小蛮等人急得团团转,还不能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姑娘发热。小蛮一夜间嘴上就起了泡。
第二日,杨氏亲来瞧北虞,见北虞还是昏昏沉沉的,杨氏也唬了一跳,忙吩咐人再去太医院里请陈太医来。杨氏那边把此事也告诉给了徐宏俭。
徐宏俭只是拧着眉头问上两句,就不再多说什么。
杨氏也不再多说。
下午时分,陈太医来了,陈太医看了北虞的情况,重新开了药,又加上疏散的药,告诉给于嬷嬷等人,三个时辰就给北虞灌一次药。然后再看。
整日里,赤菊院的丫头们都是行色匆匆的。小蛮几个守在北虞床边,按陈太医所说,三个时辰便给北虞灌次药,直到入夜,杨氏再来问时,北虞的热还没退下去。
二姑娘因夜里耳房失火,惊了风的消息还是在常平侯府里不胫而走了。
杨氏在第三日早上,女儿、媳妇给自己请安时叮嘱起来,“二姑娘那边的病,并不见好,现在太医也只说是惊了风了,其他并未多说。我的意思就是,你们无事不要去赤菊院里恬臊着你们二妹妹,有那份疼爱的心就够了,等她大好了,再去不迟。”
四姑娘蹙着眉头,抬起头刚要说话,却被杨氏逼过来的眼视,把话吓得咽了回去。
“还有,”杨氏环视着几个人说道,“老侯爷那里是不许说得这个事的,老侯爷年岁大了,纵是再不喜你二妹妹,偶尔听到这个话,老人家也还是要心焦的。你们可记住了么?”
**奶和大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同声说“谨尊母命”。
杨氏这才遣了几个人下去。
四姑娘落在几个人后面,她并未出门。四姑娘见姐妹们出了去,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母亲,张了张嘴,杨氏却已经明白四姑娘要说的话了。
“妤儿,”杨氏怜爱的说道:“母亲不是不让你去瞧你二姐姐,你二姐姐也病着,你们去得多了,让病人如何好好安养。母亲这是为了你二姐姐好,你若是真疼你二姐姐,就等她病好了再去。那时候纵是说些体己话,也无人管。好不好?”
杨氏对自己的几个儿女是极有耐心的。
四姑娘见母亲都这么说了,只得点点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