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啊,你这都打了半个小时了,我这睡觉都睡不踏实。”雷宝泉打着哈气说道。
老黄名叫黄然,是当地公安局的局长,此刻正在池柳巷子的案发现场。
“宝泉,你赶紧来,这次是大案子!”老黄说道。
雷宝泉不耐烦地说:“你每次都说是大案子,大案子破了我也没见到有多少破案费。”
“这次绝对多,这种死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太惨了。”老黄感叹道。
雷宝泉一听,来了精神,一下子坐了起来,问道:“在哪?”
“池柳巷子,赶紧来!”
十五分钟后,雷宝泉开车赶到案发现场。这时候已经快到九点钟了,巷子口围的人比早上更多了,大家彼此讨论着这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惨案。雷宝泉下了车,首先看了看四周,这是他的习惯,尽可能多地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和细节。这是在市中心边缘的居民住宅区,因为是老宅区,所以这一大片都是以前的老旧平房,是这个城市里唯一的平房住宅区,这里面分为几个巷子,相互交错,池柳巷子则是其中一条。
雷宝泉侧着身挤进人群,现场办案的年轻警员都认识雷宝泉,见他进来,忙叫声:“泉叔。”雷宝泉点头示意,转头瞥见了墙上的女尸,双眼被钉子钉穿,血水混着青黄的脓水从眼窝流出来,让人作呕。
雷宝泉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死法,死相如此恐怖,可见行凶者心理极其病态。
老黄转身看到雷宝泉站在一边,赶紧上前说道:“宝泉,这次可不得了,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凭我多年经验,这应该不是普通的杀人案。”
雷宝泉心想,你这还多年经验,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嘴上也是不答话,走近女尸观察了起来。
老黄自讨没趣,扬扬手叫正在拍照的罗一阳过来给雷宝泉讲明细节。罗一阳是队里的法医之一,是法医组里最年轻的,去年刚毕业的高材生。
“什么时候的事情?”雷宝泉边看边问。
“死者死于昨天夜里九点到十点之间,死亡直接原因是被人勒住颈部窒息而死。”雷宝泉翻开女尸衣领,确实看到脖子上有一道深色的印记。
“死者身上有几处伤痕,很可能生前跟嫌疑人有过搏斗之类的接触,嫌疑人应该是将死者勒死后才用铁钉将她钉在墙上。”罗一阳继续说道。
“有什么线索吗?”雷宝泉问道。
“暂时还没有,昨晚雨下得太大,尸体淋了一晚上的雨,不太好取证,我们正在尽力搜取。”
雷宝泉点点头,看着女尸血肉模糊的双眼,简直恶心的不行,扭过头跟老黄说:“差不多就赶紧把她弄下来吧,这人来人往的,影响不好。”
老黄答应一声,让手下抓紧时间处理现场并疏散群众,雷宝泉转身要走,老黄赶忙叫住他:“干嘛去?”
“回家,我还能干什么?”
“不跟我回局里?这案情还没讨论呢。”老黄拽着雷宝泉说道。
“哎,我说你可别跟我来这套,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待业中年,不是那个给你干活不讨好的小警察了。”雷宝泉没好气地说。
“宝泉同志,我知道你还为上次给你停职察看的事不痛快,这事你得理性对待啊,这归根结底是因为你办案时候不好好跟人说话,非动手,闹得人家来我这儿告状,我就是个小局长,我能怎么办?我只能秉公处理啊。”老黄见这张“王牌”要溜,赶紧给自己解释。
“我这人就是暴脾气,二十多年了你也知道。那孙子就是欠揍,我还跟你说,再见他,我还打。”雷宝泉显然对自己感到委屈。
“没错,宝泉你为人正直,我这心里明明白白的,这事赖我好吧?不是跟你说了吗?时机成熟,我立马跟你复职。”
“老黄啊,半年了,半年前你就这么说的。”雷宝泉手一挥要走。
“你看你,性子急,半年时间也不长,再说了,这段时间你还不是照样在局里来去自如,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啊。”老黄陪着一脸褶子的笑容。
“那是因为你办案还指着我,要不早一脚给我踢了。”
“宝泉同志,咱们几十年的感情难道经不起这点推敲吗?”老黄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女尸,又说:“再说这次这个案子,肯定不简单,我们需要你,你自己难道不想调查清楚吗?”
老黄的话又勾住了雷宝泉的神经,自己确实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反正自己现在工资照拿,时间安排自由,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想完,撇撇嘴往外走。
老黄赶紧问道:“到底来不来啊?”
“明天上午我去局里。”雷宝泉头也不回地说。
老黄心里踏实了,雷宝泉可是自己手底下最有实力的刑侦专家,破过多少大小案子,有他在一定能解决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