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奚沉卿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能攀附着商砚衡,继续艰声,“水,我还要水。”
商砚衡顿时石化在原地,如遭一计晴天霹雳般,瞬间碎了一地,他恍然大悟,神情和动作写满局促和窘态,他,误会奚沉卿的意思了。
奚沉卿忍不住出声催促,“商砚衡,你能不能帮我再倒杯水?”
“好、好!我去倒。”商砚衡顾不得其他,连忙站起身去倒水。
匆忙倒水之际有不少洒在外面,滚烫的热水瞬间将他的水烫出红红的印记来,因为焦急慌乱,导致倒错了水。
“沉卿,你等等,我马上就好。”他急匆匆将滚烫的水倒掉,这才倒上专属恒温的温水。
他急忙走过来,扶着奚沉卿的肩,“沉卿,来张嘴,喝水。”
奚沉卿咕咚咕咚几下将水喝个精光,水流的浸润让干燥生疼的嗓子终于逐渐被抚平了。
她轻声咳嗽两声,难受的面色终于有所缓和。
商砚衡的手持续不断一下下抚摸着奚沉卿的后背,“沉卿,你好些了吗?”
奚沉卿神思恢复了几分,有些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商砚衡的手,方才的事,她因沉浸在剧烈咳嗽的疼痛中无法言说,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没有察觉。
商砚衡的手就这样悬空在那,他的眸光艰涩了一瞬,从容地放下了,他攥紧了病号服,有些局促不安,“沉卿,对不起,我刚刚不知道你在练习憋气,所以我……很抱歉,不但打扰了你的练习,还害得你呛得如此厉害。”
方才所有的情欲与滚烫因为慌张而一瞬间褪下,又因为如今的局促僵硬什么对不曾剩下了。
奚沉卿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怪他。
可那晚的事好不容易经过方才的误会而暂时沉寂,现在完全又被商砚衡的异样给挑起了,她真的很难忽略。
“没事,这其中也不乏有我的原因。”
奚沉卿忽然想起什么来,方才好像是商砚衡亲自将她从洗手间里抱出来的,所以,“你的手有没有受伤?给我看。”
“没受伤。”
商砚衡的轻描淡写似乎只想让奚沉卿减少对他手的关注程度。
可奚沉卿看到他的那只水又再次愣住了。
很显然,方才的冰敷、按摩、上药都是白白浪费了。
奚沉卿是这么想的,却也是忍不住这么说了,“看样子需要重新冰敷、按摩和上药,现在比方才看起来更严重了。”
商砚衡嘴角荡漾出一抹缱绻,宽慰着她的情绪,“没什么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总之,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奚沉卿知道商砚衡这么说是不希望她因他的手而产生什么心理负担,但不可否认地是商砚衡的手又愈发严重了,如此反复折腾雪上加霜,保不齐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奚沉卿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直接挤爆冰袋,又开始重复方才耗时不少的康复流程。
全程奚沉卿都没再主动说任何一句话。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看向商砚衡时,他的目光从始至终一直都在自己身上,想着那些如焚灼热的事,她恨不得立马逃离这间病房。
中途,商砚衡忍不住开口主动寻找话题,可每一次都被奚沉卿的轻描淡写、冷漠决然给将路堵死了。
二十分钟后,手已经完成相应的外部治疗。
商砚衡掀开被子下床,奚沉卿下意识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我想上厕所。”
奚沉卿:“……”
旋即松开他,“你去吧,走路慢点,地滑,担心摔倒。”
“好,我会小心的。”
很快,商砚衡便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俩人一个半躺着,一个微坐着,有些相顾无言。
奚沉卿忽然瞥到一旁的果篮,“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削个苹果?”
不饿,但他想吃奚沉卿亲手为他削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