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照夜跑出去的那天晚上,外面正下着大雨,他就像一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没有开车,而是在雨中漫步行走,任由雨水落在他的身上。
最后晕倒在雨里,幸好被江鸣及时带了回去,但是当夜便发起高烧,一直迷迷糊糊呓语。
次日,江鸣来开萧照夜停在奚沉卿这里的车子。Μ。
他说,“奚小姐,昨夜少爷回去后便发起了高烧,打了好几支退烧针才降下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他淋雨的。”
“少爷在睡梦中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那又如何。”
奚沉卿冷漠地就像是在听一件根本无关紧要的事,江鸣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找出一丝破绽,终是一无所获,奚小姐有多爱少爷,他看在眼里,似乎不相信这么深的爱意就能如此凭空消失。
“可是,您从前是那么的爱少爷。”
“你都说了是从前。”
“可是、”
“没有可是,”她的面容是那么平静,声音是那么冷静,“江鸣,我知道你虽跟在萧照夜身边多年,但你有自己的想法和认知。我和萧照夜的这场爱情长跑,你是看在眼里的。
你觉得我对他的爱是一下子就消失的吗?”
她早已看穿江鸣的意图,“就像太阳也不是一下子就落山的。如果你也认为,在经历了这些事,我还应该爱他,那应该就是我看错人了。”
江鸣没在说话,只是默默开车离开。
有些事,多说无益,有些人,迟早要走。
萧照夜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即便一整夜高烧不退,第二日便能行动自如,跟个没事人儿一样。
江鸣回到庄园时,他正在高尔夫球场打高尔夫,一个接着一个,即便汗水从他的额头滴下,他也不肯停下来。
“少爷,您先休息会儿吧。”
他没有停手,半晌才传来他沙哑的说话声。
“你跟她说我发烧的事了吗?”
“说了。”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奚小姐说让您注意休息,以后不要淋雨了。”
他又接着打了几个球,才慢条斯理开口,“江鸣,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开始骗我了?”
江鸣被吓出一身冷汗,不知该说什么缓解此刻的场面。
他离开打球台,便有佣人上前接过他的高尔夫球拍,给他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毛巾和水。
他靠在椅子上,擦了擦汗,喝了几口水。
看着远方连绵不绝的青山,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才传出他微哑复杂难言的声音。
“我记得从前只要生了病,无论是多高的烧,都不需要叫医生,有奚沉卿在,她总有办法解决一切。她会给我换衣服,打水来给我擦身子,熬了浓浓的姜汤一口一口地哄我喝下,然后一整个晚上都陪在我身边。第二天,便有她亲自做好的早餐。
我有个习惯,生了病后的第二天,总想喝豆浆。她便会天还没亮就起床,亲自去磨豆子。我对她说过她手磨的豆浆很好喝,从那以后,每顿早餐都有她亲手磨的豆浆。我记得有一次,她不小心伤了手,我根本没在意,只当做看不见。”
江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竟然听到少爷的声音中渐渐带上了几分隐忍的哽咽。
“她亲手磨的豆浆,我可能再也喝不到了。”